昕音仙尊如今派個魔人偶來魔界,大抵是為了表明自己的行為并非是針對魔界,緩和一下和藍月本就緊張的關系,省得哪天藍月一個心情不好了直接下令攻打修真界。
作為始作俑者的火翎聽完了這些,卻隻是頗沒良心的笑了笑:“啊,原來如此。倒确實是挺走心了。這樣的魔人偶想必也十分珍貴。”
“珍貴個屁。待日常活動結束後,神識消散,魔人偶就會自動進入魔宮倉庫進行封印。說是等修真界的人再将其帶回去。可是這麼多年過來了,也沒見修真界有人來帶這些魔人偶回去,倉庫裡估計都屯了七八隻了。”碧之魔尊滿臉嫌棄,“那魔人偶都跟昕音仙尊一個樣子,即便是沒有了神識,看起來也怪瘆得慌的。那倉庫更是沒人敢去,但是燒又不敢燒,生怕哪天修真界又來讨要,你說這昕音仙尊留那麼多殼子在魔界膈應人,這得多缺德啊。等等,你瞳孔怎麼突然這麼紅,你在想什麼?”
火翎幹咳兩聲,欲蓋彌彰似的偏過了頭:“沒什麼。隻是在想有這麼多的魔人偶,偷偷帶一隻回去,陛下也未必會發現。”
“你偷昕音仙尊的魔人偶回去做什麼,制造噩夢嗎?”碧之魔尊悚然道,“還是放在門口用來看家護院,震懾敵人?雖說這些魔人偶都已經廢棄放不進神識了,但即便是看着也很可怕啊。碧之王府很安全,不需要這樣可怕的東西。”
像是生怕火翎繼續方才那個危險的想法,碧之魔尊幾乎是連拉帶拽的将火翎給扯進了魔王宮。
彌彧宮前是一片廣闊的草坪。當然,魔界如今惡劣的環境下,能長出來的草,自然也不會像是在人間那樣郁郁蔥蔥的一片。
那草呈金紅色,就這麼往壯麗的彌彧宮前一鋪,不知道的人隻怕還以為彌彧宮被火燒了。
然而待又走進些,火翎才發現,那他媽的好像真的是火。
金紅色的草坪上,是東一簇西一簇的小火苗,罪魁禍首,此時正被一群身着重甲的魔衛們制服着,口中依舊不服輸地吐出絲絲火苗。
那是一隻形似野豬的巨獸,體型碩大,光是頭就有普通魔族體型的兩倍大。鬃毛硬如鋼針,更可怕的是,它渾身在冒火。
此刻即便是被魔衛用刀槍劍戟給戳得身負重傷,也依舊在暴怒地喘着氣,看起來像是随時都準備暴起,将這些大膽包天的魔衛們烤成熔岩烤雞。
火翎看了眼那魔獸,又看了眼碧之魔尊,不由自主的眼前一亮。
就這途山獸,在昕音仙尊的紫府裡,是被他拿來當食材替代野豬肉用的。
火翎有不下于一百種辦法将眼前的魔獸烹饪得噴香可口,叫人嘗過便永生難以忘懷。
瞧見火翎的眼神好像越來越不對勁,碧之魔尊連忙出聲提醒:“你是來馴獸的,不是來打獵的,你那是什麼眼神?我怎麼覺得你口水都快下來了。”
“行吧,那我試試。”火翎話音剛落,就立刻有魔衛替火翎遞來了鞭子與馭獸圈。
“我不需要鞭子。”火翎将長鞭随手一丢,就這樣朝着那重傷的魔獸走去。
魔衛想要出聲提醒。先前就曾有魔衛想要趁着這魔獸重傷時給它戴上馭獸圈,結果卻被暴起的魔獸給噴成了個碳糊糊,死相無比凄慘。
魔族耐熱,但是眼前這魔獸的火焰,卻可以将魔族燒成灰燼。
正因如此,藍月陛下才希望可以馴服這頭魔獸為己用。
火翎走向那魔獸,魔獸感知到了人的靠近,憤怒地吐出了火焰。那火焰卻奇異地令火翎感到身心舒暢。
火翎也不知道是不是靈根屬性的問題,每次靠近火焰,他便會感受到極度的親切,仿佛,他們生來就是一體的。
于是,火翎托起一小簇掌心焰,使那火焰一點點地靠近魔獸。
魔獸似是沒想到會來個同類,有些驚訝的張開了嘴。
若是換成以往,火翎這把火便會朝着那魔獸張開的口中而去,從内而外的将這狀似野豬的魔獸給烤成隻焦黃酥脆的烤野豬。
但是眼下不行,他是來為陛下馴獸的,不是來為陛下燒烤的。
所以,他隻是擡起了手,魔獸下意識的将頭往後縮。
“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火翎一邊說着,一邊繼續朝着魔獸靠近,“乖,你是最帥的魔獸,像你這樣英勇帥氣的魔獸,就該配一個同樣強大英勇的戰友。”
是戰友,而非主人。
火翎馴獸,一向靠的是感化而非武力壓制,所以他也從來不用鞭子。他擅長從動物的情感入手,觀察細節,輔以一定程度的彩虹屁,讓動物誤以為這個人類是真的想要與自己和平相處。
越是飽受創傷的動物越好馴服。
魔獸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火翎又走近了些許,突然以一個無比迅捷的動作将馭獸圈套在了魔獸的脖子上,然後,又很是自來熟的朝着魔獸燃起火焰的腦袋上揉了一把,順勢将那火給捏滅了。
魔獸昂起了頭,在稍稍的糾結過後,像是服從命運的安排一般,又乖巧的将頭往火翎的手掌上蹭了蹭。
火翎和魔獸的動作都過于自然,自然到方才灰頭土臉險些被魔獸燒成碳的一衆魔衛們都覺得自己像是個笑話。
直到片刻後,才從草叢後傳出一陣鼓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