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眩暈過後,火翎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站在朱雀山腳下。
上山的路已經能隐沒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之中,原本入幻境前所見到那巍峨壯麗的神殿也不知所蹤。
而當火翎朝着山的周圍看去時,他隻覺得自己眼前一黑。
是真的黑,鋪天蓋地的魔界大軍,俱是身着黑甲,将火翎給圍了個水洩不通。
火翎的一半思緒還沉在幻境中沒能跟着一起出來,一時間,火翎甚至覺得眼前的現實比幻境看起來更像幻境。
騎在最前面魔獸上的,是一個身披铠甲的魔族男人,身材魁梧,氣質出衆,那手臂上的肌肉看起來像是能直接扛起一座小山。
他身後跟着的魔兵們同樣身着重甲,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火翎在修真界時,即便是火燒了月靈部落也沒碰上過這樣豪華的待遇,心下竟然覺得有幾分好笑。
這一笑,火翎就給笑清醒了,腦子也飛速的運轉了起來。
像這樣的排場,在魔界必然得是個魔尊的水平。
碧之魔尊那個不靠譜的半吊子魔族,自己已經見過了,而陀靡魔尊此時正跟烙血魔尊的家兵打得激烈,必然不至于閑的來朱雀山下蹲守自己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那麼,剩下的大抵就是....
“敢問可是青嵬魔尊閣下?”
那小山似的魔族男人眯起眼睛,并未答話,隻是舉起手中的畫像照着火翎比照了片刻,随後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魔兵們進攻。
火翎:.......
招呼都不打一個就直接出手是不是有些太不客氣了?
火翎下意識的去托舉火焰,隻是這一下,火翎卻震驚了。
他掌心本該小小一簇的火焰,此時竟呈氣吞山河之勢,活像是一條直飛天際的火龍。
“娘的,他在發信号,趕緊給我抓住他!”魔獸身上的男人語氣顯然變得急切了起來,“不能讓這奸細跑了!!”
火翎:“我不是,我沒有。”
他哪知道他輕輕舉出的火焰能直接竄天,他要是能有這樣的本事,還需要發什麼信号,直接一把火将眼前的軍隊燒光得了。
眼見着那黑壓壓的軍隊越靠越近,火翎終于福至心靈,再次擡手指向天空。
一個個碩大的火球便朝着眼前的魔兵們砸了下來。
魔兵們連連避讓,原本整齊劃一的軍隊被攪成了一鍋粥。
火翎趁機便跑,隻是沒溜多遠,卻又再次被那黑壓壓的軍隊給追上了。
火翎有些無奈:“這位仁兄,我們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
小山似的仁兄終于舍得跟火翎說兩句話了:“本尊接到密報,說昕音仙尊的親信火翎真人叛逃魔界,意圖竊取魔界寶物。方才本尊已經詳細比對過畫像,确認了你的奸細身份。”
火翎站在原地,僵硬成了一尊石像。
這都是啥跟啥?
那魔界寶物,指的不會是朱雀山中的主神遺物吧?
究竟是哪個嘴上沒把的偷偷告訴青嵬魔尊自己來朱雀山了?
等等。
先不提莫名其妙被朱雀山給吞了進去,那至今不明形狀的乘黃之角。
火翎現如今,就是個活的,能跑的...火神遺物。
連呼雲那不甚靈光的龍鼻子都能聞出他身上有火神遺物的味道。
那豈是不是說明了,帶有神族血脈的,都能感知得到這一點。
火翎一想到自己從進朔原澤的第一天就開始了裸奔,簡直産生了一種想穿越回去将過去的自己一把掐死的沖動。
青嵬魔尊一臉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青年蓦的捂住了臉,一副羞憤欲死的模樣。腦中想着,眼前這修真界跑來的奸細長得倒是一副好相貌,怎麼看起來腦子似乎是有些問題?
不過是奸細身份被揭穿,不趕緊想着跑,在這羞憤個什麼勁兒?
火翎感知到了從對面傳來的疑惑,終于将捂在臉上的手挪開。
好吧。至少知道了身體裡擁有火神遺物這一點,很好的解釋了他對火焰那種無來由的熟悉感。
而方才從朱雀山中出來後,這種熟悉感就變得愈發強烈了。
這種感覺十分奇妙,與先前修仙時學到的火系術法完全不同。
他可以随意支配火元素,用火時的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使用自己身體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