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計較藍月究竟跟他說了什麼,電光火石之間,有一道黑影向着火翎襲來。
火翎知道,藍月不可能不留後手,隻是,他尚未來得及還手,就有一道冷冰冰的聲音自人群中傳來。
那聲音不響,卻似是能傳達到每個人的心底:“再敢動一下試試!”
要不是火翎知道昕音如今是連受個風寒都能病的哼哼唧唧的體質,隻怕也會被這一聲給震住。
那準備偷襲的魔衛立刻收回了手。
裹着狐裘的昕音仙尊從人群中緩步走出,在一片冰寒之中将身上的狐裘解了下來,随手扔在了一旁。
待看清昕音狐裘之下藏着的東西之時,火翎隻覺得眼前一黑。
他是不是看錯了,那怎麼好像是昕音用來炸長澤郡的火炮筒?
“真不愧是軍火商威爾氏的後代。”藍月滿是興味的看向昕音手中的火炮:“這種高殺傷性的武器也隻有你這裡才有了。”
“先讓你的人撤出去。”昕音冷冰冰威脅道,“否則将你的魔界炸個窟窿。”
“是麼?”藍月略帶深意的看向昕音,接着,又看向火翎:“做得這麼明顯,你是要反麼?”
火翎聳聳肩,這不是顯而易見麼。
藍月的軍隊退不退出墜星谷,火翎其實都無所謂,畢竟這無關緊要。
但是隻要昕音開心,他就願意順着昕音的意願去做。
于是,火翎道:“我自然也不希望魔界被炸個窟窿,隻是,這不是被昕音仙尊給脅迫了麼?陛下還是多為魔界着想一下吧。”
藍月看了看火翎那雙手叉腰怡然自得的動作,有些無言。
藍月的軍隊很快撤出了墜星谷的範圍。
最後,就隻剩下其中的一支小隊,留在藍月身後,死死不肯挪動半步。
火翎的眉毛挑了挑,賊喊捉賊地看向藍月。
藍月警惕的向左移動半步,正巧躲過了那小隊其中一人的攻擊。
那人手中捧着盞熒光閃爍的小燈,在墜星谷中散發着不祥的藍光。
“玟弦,還真是好久不見。”藍月收回手,“是來感謝本王替你們收拾了這麼久的爛攤子麼?”
玟弦對藍月虛化的寒暄視若無睹,捧着碎魂燈的手有些顫抖:“我恨你們。”
“若是沒有你們,這個世界不會這樣。”
“你們這群入侵者,你們都是禍害!!”
玟弦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不同的,他要殺死所有該死的入侵者。
他本就是魔族,與那些被入侵者後期圈養成的人族不同。若是沒有這些入侵神族,他們本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才不會落得如今過街老鼠一樣的處境。
可火翎卻皺起了眉,他覺得今日的玟弦似乎有些不對勁。
“玟弦,先别殺他。”
玟弦卻宛如未聞,一聲令下,躲在遠處的老頭開始吟唱,碎魂燈的光芒迅速地将藍月整個人籠罩在其中。
火翎睜大了眼睛。
不,這不可能,藍月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被碎魂燈給籠罩住。
火翎下意識地朝着昕音所在的方向看去,懷疑是不是昕音偷偷做了什麼手腳。
卻見後者似是剛才那一嗓子喊得疲了,随便在不遠處找了張椅子坐下,此時正撐着個下巴,一臉吃瓜看戲的靜靜看着自己。
火翎:.....
應該是自己多慮了。
然而,待碎魂燈的光芒散去之後,衆人卻驚異地發現藍月依舊完好無損。
玟弦顯然最是震驚:“這怎麼可能,這可是碎魂燈。”
是啊,這可是水神遺物,專門用來克制魔王的碎魂燈。
火翎下意識地想要召出屠神劍。
藍月倏然擡起頭,語氣甚至也沒什麼惱怒:“你們不知道嗎,碎魂燈對死人沒用。”
周圍都是一愣。
“而我,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這是什麼意思?
火翎先前也聽說過聃蘭已經死去的傳聞,可是藍月明明表現得那麼像一個活人。
藍月看向火翎的手腕,又看玟弦。
“我當時就想,若是能将昕音的力量占為己用,自然是最好。”
“不過,既然你願意承擔起這份責任,那麼這力量給你也無妨。”
藍月望向天空,神情中竟似是有幾分解脫。
這一天,終于來了。
自從知道自己此生都無望重歸故鄉之後,他就一直期待着這一天。
下一瞬,令衆人更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方才在碎魂燈一擊下依舊毫發無損的魔王藍月,此時的身形卻碎成點點星屑,随風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