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音随一行人來到魔界大牢。
魔宮的大牢,自然與赤炎魔尊府上那個不成氣候的私牢不可同日而語。牢内不僅有重重重兵把守,還格外的陰冷潮濕。
幾人剛一進大牢,就看到被重重法陣加之鐵鍊捆綁着的北川璃。北川璃依舊穿着一身綠衣,像這樣萎靡地被鎖在鐵牢邊緣時,看起來就像是從潮濕鐵牢中突兀生出來的一片青苔。
這片青苔乍一見昕音,便一掃之前的萎靡樣,中氣十足地掙紮起身,朝着監牢之外罵了起來:“昕音你這個垃圾人!冷血惡毒仗勢欺人,火翎小友,你不要再被他欺騙了,他的心中根本沒有你,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愛上任何人。”
垃圾人昕音喜得又一黑稱,捂了捂被吵得嗡嗡作響的耳朵,無奈的看向火翎。
火翎對北川璃的挑撥離間恍若未聞,隻是朝着昕音揚了揚眉,示意昕音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昕音會意,自力更生的在一堆刑具裡挑挑揀揀,最後拿了一根梅花狀的烙棍,湊近了北川璃。
那烙棍上施了咒術,不需要進火堆加溫,那上面自帶的咒印就能燒穿任何一位魔族的皮膚,且留下的印記經久不去,實為用來毀容的一大利器。
能燒穿魔族的銅皮鐵骨的利器,燒個細皮嫩肉的北川璃自然更是不在話下。
眼見着那烙棍朝自己的臉越來越近,北川璃一雙勾魂奪魄的眼睛瞪成了滾圓,聲音也開始一拐十八扭地跑了調:“你要做什麼?!!”
昕音将那通紅的烙棍晃了晃,晃得周圍一種獄卒紛紛避讓,生怕被那施了咒術的烙棍給燙個滿身泡。
“你将聃蘭的遺物藏在了什麼地方?”昕音問道。
方才還被烙棍吓得六神無主的北川璃,此時卻莫名地平靜了下來,以一種與平日裡“美麗廢物”截然相反的态度反問道:“你在說什麼?聃蘭又是誰?”
昕音似是早就預料到了北川璃的反應,長長地歎了口氣後,将那烙棍扛在肩上,那烙棍的梅花尖就這麼正對上了赤玉的臉。
赤玉連忙後退兩步。心裡開始有些懷疑,他一開始怎麼就會看走眼的覺得,眼前這人是那種甯死不屈優雅高貴的模範仙尊。
昕音自動無視了一旁赤玉的小動作,慢悠悠道:“我記得,北川是清遠一帶的豪門望族以前所用的貴姓吧。隻可惜,一百多年前,北川整個家族都銷聲匿迹于曆史的長河之中。是怎麼消失的來着,啊,好像是因為...反噬?”
北川璃的臉色倏然一變。
“北川璃這号人物,我自然也是聽說過的,說他是個難得一見的天靈根修士,十歲就早早進入重山派修行,為人又很是低調,從不恃才傲物,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容貌。”
靈葵眨眨眼,看向赤玉,有些不明白昕音仙尊為何突然翻起了老黃曆來。
火翎朝着兩人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繼續聽昕音說下去。
“北川璃這個名字第一次大張旗鼓的走進衆人的視線,是因為重山派讓北川璃去魔界刺殺玟弦。當年我就有些好奇,悅文真人那老頭派誰去不好,為什麼會舍得派這個最有前途的大弟子去做這樣危險的事。”昕音懶洋洋的靠在了牢房的鐵欄邊,“一開始,我還以為隻是重山派之間單純的派系鬥争。所以後來,我就簡單的調查了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重山派大弟子北川璃,去了一趟魔界之後就換了個人。怎麼曾經的清遠望族北川璃,被一個叫‘璃璃’的侍從給取代了。”
語畢,昕音還假裝溫柔地笑了笑:“璃璃,這個名字還挺可愛的。”
北川璃已經是面如土色。再是驚豔到極緻的五官在這樣極度驚恐的狀态下,也難免會失去幾分顔色。
“那..那又如何,反正你們這種人,在審判我們這種小人物時,從來都不會留情面。”北川璃的嘴唇顫了顫,眼神瞟向遠處,“我們殺幾個人就會被扣上個十惡不赦的罪名,而你們呢,你給長澤郡投的大仙術殺死的人是我的千倍萬倍,你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使萬裡伏屍,然而,卻并沒有多少人會出來指控你的惡,隻因為,你擁有無上的權利...”
昕音卻是一臉的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要審判你了?那都是金玉審判所該幹的事。我現在審判你,純粹是為了私仇,因為你前些日子想殺我,最後沒殺成還把我搞拍賣所去了,險些就要讓人割了腦袋去做人頭台燈。剩下的,你殺悅文還是北川璃的,關我屁...什麼事?”
真是熟悉的人,熟悉的配方。
昕音仙尊不要臉起來實在是過于理直氣壯。
琉璃真人開始有些後悔,他應該在發現修行真相的第一天就直接出其不意地給昕音仙尊來一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