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墨澤喜歡鴿子之後,昕音特意将墨澤帶去了犬靈門的靈貓喂養池中度了三個月的“假”。
回來之後,墨澤鴿身的頭頂雖然秃了一塊,性格卻越來越像鴿子了。
鴿起弟子來那叫一個行雲流水,并因此得了個“蒙面鴿王”的雅稱。
昕音這樣潛移默化的給他們進行基因侵染,竟沒有引起永宙的注意。
或許是來到這個世界,自稱為“神”的時間太久了,永宙有時候真的會以為自己有神力,而那些随時能幻化成為普通動物的能力,大抵隻是這套修行體系中一點點小小的神通吧?
不過事到如今,昕音對于自己究竟是會被“山海經基因”侵染,還是被這個世界侵染都已經不在意了。
他已經決定要走上一條鋼索似的的歧路,注定終生都隻能孤身一人。
因着這個決定,小皇子魂片被找到的事,似乎也顯得無足輕重了。
小皇子複活後魔人偶的身份,也就被昕音輕描淡寫地指派給了亟需繁忙糟心事沖淡心中悲傷的譚昙。
恒芳派少主這個身份還可以,以後不管是不是跟在昕音身邊都不容易被诟病,再加上譚昙本就有和魔族女子往來的花邊新聞,這個身份便顯得更真了。
和灼華那時候和火翎所說的差不多,這具最完美的身軀,昕音一開始是真的準備留給自己的。
至少在得到火神遺物之前,昕音一直是這樣計劃的。
火神遺物到手後,并不知道外來基因會引起這個世界副作用的昕音,卻放棄了原計劃,幾乎是迫不及待地火神遺物融進了那具魔人偶體内。
那場大火,已經成了昕音的一塊心病,昕音直到将朱雀尾羽融進魔人偶身軀後,手指也依舊在抖。
仿佛一閉上眼,依舊能見到那場千年之前的大火。
他制造出的,能夠容納小皇子的魂魄的魔人偶,必定要能夠馭火。
火神遺物與火系的炎魔精魄相融合,就缺一個炎魔的精魄,這具身體就完美了。
他昕音大方,這具魔人偶就先給他用好了。
雖說炎魔長得大都比較寒碜,可是這跟他昕音親手一筆一劃雕刻出來的完美魔人偶又有什麼關系?
事到如今,即便是知道所有來自外來星系的東西會受到這個世界的侵蝕,逐漸腐壞,也已經來不及了。
他魔人偶都做好了,就差新絡的精魄用來跟火神遺物融合了。
對于這樣的決定,譚昙卻顯得憂心忡忡。
昕音知道,他是怕希林的悲劇再次發生。
“啧,你擔心什麼?我這兩千年天天看着你這張臉,即便這當真是我當時最喜歡的面容,如今看到了也隻會覺得讨嫌。”昕音從善如流道。
譚昙止住了一個糟心的表情:“你這麼說,是不是有些不大像人。”
昕音的愧疚心消失得比午夜的泡沫還快。轉眼間已經忘了自己罪魁禍首的身份。
“而且,沒人會像你那樣的,明明兩情相悅,卻都憋着不說,最後的悲劇不就是你們自己作出來的麼?”昕音撐着下巴,表情着實令人想打,“我都搞不懂你們究竟在糾結什麼?”
譚昙險些被昕音那一襲豬狗不如的話給氣叛變了,隻能捂着胸口憤怒回擊道:“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誰會擔心你能喜歡上一個男人,還是你自己一筆一劃雕刻出來的男人,你再自戀也不至于跟自己造出的作品戀愛吧?!我說的是,那魔人偶的身軀隻能活....”
“隻能活幾百年又怎麼了”昕音閑适地朝着椅背上一靠,“那也比他身為凡人的時候活得長,幾百年,在凡人裡已經算是和你一樣王八成精了。”
譚昙為自己一時不慎而上了昕音仙尊這條賊船而深感後悔,早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這麼不是個東西,自己還不如在幾千年前就死了,至少還能落得幹淨。
氣跑了譚昙,昕音心滿意足地坐回桌邊。
小皇子用什麼樣的臉複活,對他而言根本不重要。
更何況,昕音對自己一筆一劃精心刻出來的臉還是很自信的,這張魔人偶的臉,不說三界第一美,至少拿出來絕不寒碜。
看灼華那嘚瑟樣就知道了,灼華整天沒事找事卻沒被人打死,都要多虧了昕音搞出來的這張臉。
等那小皇子的魔人偶複活了,他就按照原計劃先解了主從契約。
屆時昕音自個兒當上了那終生孤寂的三界之主,那小皇子的魔人偶跟着他,在身體被這個世界徹底侵蝕之前,少說也能吃香的喝辣的,快過地過上個幾百年。
這不比當那個憋屈的亡國皇子要好上千百倍?
就當作是自己給他的一點補償好了。
當然,若是這個魔人偶記起了自己的死因,将昕音當成了仇人,昕音也決定先下手為強,殺人滅口也隻是眨眨眼的事。
沒辦法,他的本質就是如此惡劣。
之後和火翎之間發生的一切,大抵是昕音缺德太久後的孽力回饋。
在遇到火翎之後,昕音身邊幾乎沒一件事是能按照他的原計劃進行下去的。
那時的昕音大抵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死了。
而且,一死就是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