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文學沙龍事件過去了兩個月，訓練照常進行，你也拿到了新的書箱，但沒有像《雪虎》那樣振奮人心的書了。你們都默契地沒有再提那件事，好吧，是你單方面不提，埃利的态度是無所謂的。你也盡職盡責地沒有向别人暴露自己的數字名字，對隊長這個代号欣然接受。

自從那天之後，研究部和醫療部的人就不在背着你談論克隆體實驗了，他們以為埃利和你談好了，但實際上你在他們找上門後才反應過來。

他媽的！你原來是個克隆體！

你，大驚失色。

但你面上表現得很自然，自然到埃利都以為你早就猜到了。

你知道自己是克隆體後，埃利的某些話就變得耐人尋味起來。誠然，你聽到失敗品這個詞時感到了一絲挫敗，即使埃利說的不是你，你也有種微妙的感覺：在他眼裡，你和一塊火候正好的軟曲奇小蛋糕似乎沒什麼區别。

每當你對前路迷茫，就會拿起《九頭蛇守則》讀一遍，幸好你的閱讀速度在同一本書上有所提升，不然你又要錯過晚飯了。你的人生目标是清除障礙，使九頭蛇走向更輝煌的未來。而史蒂夫·羅傑斯就是最大的障礙。

“重點不在于美國隊長是否邪惡，而是他對我們的威脅，這點就足以讓他死一萬次。”埃利正用顯微鏡觀察從你身上取下的細胞組織培養皿，他向載玻片上滴了幾滴棕色的液體。“别想太複雜，你那小腦瓜不足以承載太深奧的道理。”

你決定按他說的做。

“過來看看這個。”埃利沖你招手，不容分說把你按到顯微鏡前，你隻看到了一坨坨石榴籽一樣的東西，很顯然，九頭蛇的教學内容裡不包括生物化學。

“這是97-01，那邊是97-02一直到97-05。你可以認為它是你的衍生物。”

你很難理解埃利在說什麼狗屁話，你的衍生物？那你自己又是誰的衍生物？你心中突然跳出這麼一句離經叛道且顯得有點危險的話。

“别擔心，一切都很順利。”

埃利安慰似的撫摸着你的脊背，你含含糊糊地答應着，心中的恐懼卻加重了。

然後你打算按埃利的話做：别想太複雜。

你又過了一段平靜充實的訓練讀書生活，其中算是大事的一件，是你見到了你的兄弟，埃利口中的“衍生物”。

當時你正背着九頭蛇特工，把負責檢查身體的醫生送你的狗咬玩具塞進嘴裡嚼嚼，那些特工肯定會無視你的抗議把它丢掉防止你誤吞。你還挺喜歡它的骨頭形狀的，而且大小合适，很适合磨牙，不過嚼多了咬肌肯定會異常發達。

你忘記自己為什麼要躲出這麼遠了，大概你真的喜歡這個帶着異味的膠皮玩具。

于是你正在認真地玩狗咬玩具，結果迎面走來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也穿着和你一樣的九頭蛇制服，不一樣的是他沒有像小偷一樣蹲在角落，嘴裡叼着一個粉紅色的橡膠骨頭。

真是命運般的相遇是吧。

他身後跟着眼尖的特工大吼一聲，上來就要搶你的狗咬玩具，你當然不能如他願，更不能在訓練場意外的地方表現出攻擊性，于是你“呲溜”一下把玩具露在外面的部分吸進嘴裡，讓特工撲了個空。

“衍生物”明顯愣了一下，準确來說，他從看到你那刻就愣成石雕了。

“隊長，你感覺還好嗎？”特工汗流浃背，一邊掏出對講機準備聯系醫生洗胃一邊安撫你，“告訴我你沒有真的吞下去。”

你張開嘴，展示那個躺在你粉紅舌頭上的粉紅骨頭，在特工探手過來之前飛快地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