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壹眼看着你把粉紅骨頭塞進嘴裡，用舌頭勾到合适的位置。你擡擡下巴，讓他别管你。你是為了避免被打的時候痛叫出聲，那太遜了，一定會被零壹天天挂在嘴邊嘲笑的。

埃利曾暗示你，你的力量和速度隻能算差強人意，離完美标準還差得遠。但好像是命運捉弄似的，成千上萬次的實驗證明：克隆體的情緒穩定程度永遠和戰力呈反比。在成功克隆出你之後，埃利和其他研究員都試圖在兩者之間找到平衡點。

零壹則又印證了這條實驗結論一次。

所以你可不能大意，至少不能輸的太慘。

“你的表情好像要殺了我一樣。”他的表情似乎有些郁悶，深藍的眼睛溢出實質性的困惑，“這時候你又不笑了？”

“我認真對待每一次戰鬥。”你嘴裡咬着粉紅骨頭，含糊不清地說。

這就像動物世界裡兩頭雄獅決定領導地位，必須有一頭被騎到身下，在餘生以附庸為榮。你明白自己得盡全力把他壓在身下才行，全方位地把他控制住，讓他活在你的指揮下。你觀察他身體的每一寸，嘗試從他的站姿分析出弱點。反觀零壹，他還一臉狀況外，一會掂掂武器重量一會活動關節。

你們不約而同都選了盾牌，這是你們最擅長的武器，也是九頭蛇着重培養的結果。

“這還是我第一次對上超級人類呢。”零壹為了緩解緊張，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意味着你的骨頭會比普通人更難打斷？”你也是。

他抿了抿唇，喉結上下滾動。你甚至能看清他皮膚上的微小凸起，或是呼吸帶起的絨毛。不錯，此時你的身體狀态良好，心跳也在正常範圍。

說實話，很少有什麼外部因素能讓你失去冷靜。你想這應該就是情緒穩定的好處。

你任由他做了幾個假動作，打定主意要接他一拳試試，看看你們的差距究竟在哪。

下一秒，他的拳頭和盾牌一起率先打向你，你用手掌擋下緊接着順着他的力量将他扯過來，盾牌邊緣在他肩胛骨上來了一下，角度刁鑽。疼痛讓他痛哼一聲，但你看出他下盤極穩。正當你要乘勝追擊來一記膝擊在零壹下巴上時，他丢出盾牌打在牆壁上，彈向你的後心，你為了躲避停止攻擊，順勢向右側一滾，正好讓他找到時機接回盾牌。

你們不約而同停下，你們的呼吸仍然平穩，但沒人知道你們心中的震驚。

超級人類打起來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嗷。

第二回合是你先出招。

你決定冒險和零壹比比力量，所以你做出奔向他要狠狠用拳頭揍他的假象，然後你身子一矮，單腿橫掃他下盤，想把他撂倒。可沒想到他的反應力讓他躲過了，他高高躍起，并攏雙腿就朝你蹬來。你盡力躲了，可他的腳尖仍然蹭過了你的額頭，他的力氣讓你大腦恍惚了一陣。

“打扯平了。”你看見零壹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後背，這家夥還挺記仇的。

“幹得漂亮，特工。令人難忘的一腳。”你甩甩頭，接着做出戰鬥姿态，挑挑眉笑出來，“但還不到能讓我跪地求饒的程度。”

“戰鬥狂。”他也笑罵了一句。

下一瞬，你們同時收斂笑容，接着同時沖向對方，用盡了所有你們學過的格鬥技巧往對方身上招呼，但由于你們在九頭蛇學的戰鬥方式都大同小異，又能準确地格擋下對方的攻擊，甚至是預測。

而你在打鬥的過程中不得不承認，零壹的各方面都隐隐壓你一頭，這個發現令你越發急躁。

又一次拉開距離時，你盡量讓自己的呼吸和零壹保持在一個頻率。你突然有了一個瘋狂的念頭，然後就像沾了水的苔藓一樣蔓延泛濫。

你對上了他的眼睛。

除了認真，沒有其他任何情緒。

但抱歉了特工，你想，這可不僅僅是演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