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零壹的腦子有問題。

你也曾有過不想傷害任何人的想法，但這種念頭在你接受九頭蛇的訓練後就沒有了，你被引入了一條必須不停前進的道路，然後你意識到這種軟弱又幼稚的想法隻會毀了一個人。

“馬上要開始任務了。我們會殺很多人，我猜至少會比奶酪上的孔洞還多吧？”

他沒看向你。

“可我還能信任你嗎？在你說過不想傷害任何人後？”

他本來放松的手指縮緊，在布制沙發上留下五個漆黑的洞。你掰開他的手指，牽過他的手，你觸碰它時有一瞬間的遲疑，這太怪了，他的手觸感就像你自己的一樣，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有時你看向他就像看向你自己，你不知道他是否也有一樣的感覺。

“放松，零壹。這世上沒什麼事是不能接受，我們是為了九頭蛇而被生産出來的武器，很好理解不是嗎？”你試探着整理他淩亂的金色頭發，手指停在他的太陽穴上，“你被植入過記憶對不對？你在出生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為何而生，但我花了三年時間才找到自己的路。你很幸運，你不該如此迷茫。”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知道九頭蛇是正确的，為它付出所有是我刻在骨子裡的信條，但……如果我沒有接受過那些記憶，我會變成不一樣的人嗎？”

“你會。”你盯着他的眼睛，表情誠懇，“可即使你偏離了原來的軌道，你還是你。你看，我們都是史蒂夫·羅傑斯的克隆體，可我們永遠不會是他。決定一個人的不是他血統或出身，而是他的思想。”你将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裡有你的心跳，“感受到了嗎？這是我，我的身體、我的靈魂、我的血液在我的血管裡流動。我選擇九頭蛇，它也選擇了我。”

你慢慢湊近他，你們的呼吸打在一起。

“你可以慢慢決定，而我隻是想幫你，就像我對待每一場戰鬥一樣認真、就像我發誓我為了九頭蛇會全力以赴赢得每一場勝利。”

“隊長。”他的手從你的胸口滑到你的手臂，扒開手環，露出白色的繃帶，“我很抱歉。”

你不免有些失望，感覺剛剛那些話全對牛彈琴了，不過你沒有表現出來，打算開口随便安慰一下他。可他緊接着的話讓你那些失望煙消雲散。

“有人告訴我，要質疑一切，隻是因為那些都是别人設定好讓我走的路。可我從沒有想過為什麼設定之外的路就是正确的，就因為我不想傷害其他人，所以就要否定掉九頭蛇的一切嗎？……這世上沒有完美的東西對嗎？”

你想起埃利的話：

完美的克隆體，是不完美的人。

“是的，零壹。沒有什麼是完美的，每個人都活在不停地做取舍之中，我們克隆體也一樣，和普通人沒什麼不同。”

零壹垂下頭，他仍然握着你的手臂。

“如果我真的可以做選擇的話……我選擇你。”

“如果你認為這就是正确的。”

零壹與你相擁，你的表情從始至終也沒有什麼大幅度的變化，隻在他的目光投向你時帶點溫度。

“天啊，我感覺我們現在好gay。”零壹忍不住甕聲甕氣地抱怨，但他沒松開你。而你在今天的談話中頭一次皺眉，你忍不住看向他：“gay？你是想說guy嗎？”

“當然不！”他松開你，一副終于找到了你知識盲點的得意嘴臉，“gay就是兩個男的在一起，做男人和女人做的那些事兒。”

“呃，繁殖嗎？”據你了解，做那些事的意義就是為了繁殖，所以你剛想問他現在男男也能生子了嗎就被他一連串的笑聲打斷。

“天啊隊長，當然不是！是誰教你的性知識，耶稣嗎？”他沖你一陣擠眉弄眼，你将眉頭皺得更深，“做那種事是為了找樂子。哦，我知道了，在博士他們眼裡九頭蛇隊長得是個童子軍是吧？”

“我覺得我不需……”你的嘴被他捂住。

“噓，噓。隊長，别在一開始就否定。”

其實你也沒什麼反抗的機會，尤其是零壹打定主意要對你圖謀不軌的情況下。你感覺是他借機想揍你一頓，因為你實在沒覺得這事有什麼樂子。

期間你的手環頻頻發出尖銳的報警聲，顯示心跳異常，轉眼就被零壹抓着手腕砸到茶幾上，壞得比上次還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