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聽聽。”你從垃圾桶裡撿出用完的藥膏管，默默記下藥名。

“你能不能……别死在我前面？”

？？

他知道這種事由不得你吧？

但你把這句話咽回去，隻留下嚴謹務實的一句“我盡量活得比你久一點”。

零壹總是這樣，相信不切實際的幻想，所以才好騙，你猜那些植入記憶沒有教他怎麼。而你，恰好不想糾正他這點，他至少不蠢，适當的天真還能娛樂到你。

“埃利博士的實驗已經停掉了，我們是唯二的克隆體，如果你也不在了，我、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嗯……過量的多愁善感，太多了。

“……零壹，你知道我們和人類沒有生殖隔離，這正意味着我們和人類沒什麼區别，你不必多去想這方面的事情。”

“我可以不去想是因為有你！”

他吼出來，臉上染上紅色的惱怒，還有點仿佛将要六神無主的恐慌。

你注意到躺在床上的炭烤肋條眼皮動了動。

他咽了咽唾沫，在你默不作聲的注視下褪去了些怒色。

“……可你不在了我要怎麼辦呢？我一個克隆體活不下的。”

你明白了。

零壹把克隆體和人類分成了兩個種族，他認為克隆體就該和克隆體呆在一起，就像獅群和狼群。

獅子不能和狼群生活，狼也融不進獅群。

但克隆體和人類的區别比獅子和狼可少多了，克隆體頂多是有點倫理問題，除此之外，在生物結構上幾乎不可能和人類有任何分歧，不可能。

媽的！給零壹找個心理醫生的事要提上日程了！

“你會好起來的，你會習慣的。”你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你得讓他克服這個恐懼，退一萬步講，就算你根本不在乎他的心理健康，你也不希望他幹擾到你們的行動。

“我不會，我知道。”

他知道個屁！

你怒從心頭起，沒他的時候你不是和埃利他們生活得好好的嗎？怎麼零壹離了你就不能活了？天天跟你要死要活的，他是不是叛逆期到了？

你冷靜下來，搶過他的草莓奶昔吸了一口，開始思考前因後果。

或許是因為他從出生開始就跟着你？

難道他……把你當爹了？那他還……？

你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泫然欲泣的零壹，你認為自己需要時間好好消化一下這個事實，這是一個比克隆更挑戰倫理道德的問題。

這時，你感覺有人拍了拍你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