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赫克托首先找上你的,你從威利王子的會客室出來就看見了他。
“我聽說您拒絕了醫生的治療方案,父親讓我來問問,您是否有什麼顧慮。”
“我還沒有嚴重到非治療不可的程度,而且,醫生已經為我進行過緊急處理了。”現在的情況遠比你丢一隻胳膊的結果要更兇險。你對他的關心表示感謝,随後刻意向他談起最近索科維亞的處境,對此他顯得很好學和謙虛,以至于讓你差點忘記自己在和一位王子交談。
“我對管理國家的經驗不多,還是第一次面對這種陣仗……”
為什麼呢?
他為什麼用這種語氣和眼神?就好像是……你面對埃利或者别的研究員一樣,而且,他看起來一點也不為自己和國家的未來感到擔憂。如果索科維亞卷入了戰争、如果索科維亞覆滅了……赫克托看着你,微笑着掩飾自己躲閃你視線的動作。他撩開額前的碎發,小心翼翼地掃視着你的身體。
他眼神的重點不在能藏匿武器的位置,因此你覺得他的動作很古怪。
索科維亞是一個實行着類似君主立憲制的國家,不過王室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有決定權,被其任命的内閣成員也具有一定權力,但還要依靠王室才能生效。
你聽說,威利王子是主張王室讓權給内閣的,也許這是他認為可以逃脫被九頭蛇完全掌控的方法吧。九頭蛇可以收買王室,但要想一個個收買内閣成員,就要麻煩一點。威利王子應該是這麼想的。
“我可以知道隊長關于索科維亞的想法嗎?”他打斷你的思緒,像是忽然鼓起勇氣,“我聽到了!你們在……”
咔哒
彈出的刀背貼在少年的下颚,戳出一個小坑。他的笑容僵了一刻,或許是沒反應過來吧,畢竟前一秒還在五步開外的對面沙發上坐着的傷患,下一秒就蹿到了自己面前。
這把彈簧刀小巧便攜,連刃帶柄不足一掌的長度,一直被你藏在領子的夾層裡面,砍開骨頭有些困難,不過挑斷頸動脈綽綽有餘。
本來你不必做多餘的事,但赫克托必須證明自己的價值與他得知的秘密等價。
“小王子啊,有些事向所有人說出來是不光彩的,所以才會單獨談話。”
他被你粘稠濃郁的殺意籠罩着,黑亮的眼睛仍然維持着看向對面的方向,他的呼吸不曾亂過。
赫克托慢慢看向你,換了一個輕松的姿态。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光彩的,你們想讓索科維亞活下來,所以想出了一個不得不做的決定。我……我也想讓索科維亞活下來,所以。”
他停下來,沒有繼續說後面的話。
你們的身體緊貼着,他的體溫沒有你高,所以他的皮膚很快就出汗了,汗漬粘在你身上的感覺并不好受,于是你收回武器微微向後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