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次擡頭望向芬霍夫，他可能不知道自己和澤莫很像，他們的眼神很像。那是一種把你踩在腳下碾幾下的欲望，他們有求于你的力量，同時也樂于見你在生死間掙紮。

你問了一萬遍為什麼，僅僅是因為你的基因？你直覺不是，可也得不出别的結論……

陌生的手指在臉上滑動。腦内泛起悶痛的漣漪。

你後知後覺瞪大眼睛。

你跪在地上，仰視着男人。他嘴角上揚，滿意地撫摸你的下颚。

“梅格納斯博士的東西果然不錯。”他皺起眉，撐開你的眼皮，觀察眼球上的淤血，“使用你的人并不會保養，可惜。”

“你、你做了、什麼……”你艱難地說，隻擠出一句身體便不受控制地縮緊喉嚨，不讓自己出聲。

芬霍夫“嗯？”了一聲，按住你的腦袋，瞪着你。

琥珀色的眼睛在你眼裡呈現詭異的紅褐色，奇異的光斑盤旋着；恍惚間，冷白色的手術室悄然浮現，舒緩的幻象使你昏昏欲睡。幾乎是同一時刻，刺入大腦般尖銳的疼痛在後腦擴散，你蜷縮身體，冷汗涔涔。

腹部的傷口提醒你何為現實。

“操！”你一把抓住芬霍夫的腳腕，将他拽到地上，一拳擊中他的鼻梁。那些幻像不見了，腦中的刺痛也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這家夥試圖精神控制你！

貓頭鷹向你發出威脅的叫聲，俯沖而下，鋒利的爪子沖這一頭金發。你頭也不回，計算風聲的位置，果斷擡手捏斷它的翅膀，它撲騰着掉到地上，和它的主人一起掙紮。

你站在桌邊冷靜地凝視着他們。

“我勸你不要開槍。”你對身後的卡米拉說，微微側頭，“一槍打不死我，我不會給你第二槍的時間。你的廚藝不錯，我想我們還可以和平相處。”

“真是驚人……”芬霍夫捂住鼻子擦掉流出的血，緊接着，他揭下一層薄薄的生物僞裝，露出原本的容貌。

“等等，你是那個約翰·芬霍夫？”你在九頭蛇榮譽成員中看到過他的照片，榮譽成員并沒有什麼特别條件，隻要在二戰中和羅傑斯對抗過的九頭蛇都算，比如澤莫的父親。

你沒想到有人和羅傑斯一樣活到現在。

活化石啊！

“看來九頭蛇的教育還不是那麼令人絕望。”他站起來，仍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你很好奇這個能被你一拳撂倒的家夥是怎麼硬氣起來的。

芬霍夫和埃利一樣，是個身嬌體弱的研究人員。說實話，你知道他的身份後還挺後悔，萬一打死了怎麼辦？

“梅格納斯博士給了你一份不錯的禮物。”他示意女人放下槍，把地上的貓頭鷹踢開，“我一直緻力于人腦精神層面的研究。梅格納斯博士曾向我咨詢過克隆體的心理健康問題，我告訴他那是杞人憂天，很難想象居然有人會費心考慮這個問題。不過看來他還是……”他看向你，這回眼中終于有了敬畏，但并不是對你。

“你會幫澤莫嗎？”你問。

“隻要給我研究一下你的大腦。”他回答。

“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