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這樣的！

你捏碎了他的脊椎。

他從你手中滾落，重新跌入淤泥，這回那頭金發完全浸在黑水中，藍色的眼珠沉沒在你看不見的地方。

克隆體的墳墓。

為什麼你要回來呢？

難道看見他們恐懼躲閃的眼神才能完全死心嗎？

看看他們是如何對待你的同族……

那黑色的液體幾乎要将你完全包裹，回過神來時，你半截身子已經泡在黑水中，跪在銀色的閥門前。

閥門沾染着灰塵，無法再露出原來的色彩。

奮力一搏，或者就此消聲滅迹。

你握住閥門，你必須打開它。

你要上去，要把虛假的星空撕開；你要向上爬，要将這條通道徹底打通；你要……

随着閥門被擰開，積壓的垃圾和污水從四面八方湧來，将你淹沒的同時也帶着你上升，離出口越來越近。

污水湧進你的雙眼和鼻腔，幾乎奪走了所有感官，刺痛的感覺瞬間環繞在大腦皮層，也無法阻止你伸出手觸碰天空的一角。

你會成功的，你會的。

握住了！

你試着伸出另一隻手，可失去視野後，你判斷不了着力點，手指不斷在邊緣打滑。

你張開嘴，咬下手套，苦酸的味道瞬間湧入最後的淨土，沖擊着你的神經；裸露的手指終于摳住一個凸起，隻要緩緩将身體拉起……

“———！”

手指再次打滑，你徒勞地收緊五指，指尖和牆壁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音，它又開始嘲笑你了。

你不想回去！

不要！

你不想再掉下去了！

一雙手臂将你托住，盡力舉起。

在刺鼻的腐臭之下，是熟悉的味道。

你借力拼了命地向上爬，終于找到通道的分岔口，将自己挂在一個安全的位置。

隻有他會這麼做，因為他答應過你，會在你挺不住的時候扶你一把。

你聽見他向上爬的聲音，一直到你對面才停下，然後是長時間的沉默。

你知道自己的樣子一定很糟糕，渾身都是垃圾的臭味，還泡了一身污水，說不定滿臉都是黑泥。

而且，你好像又一次扔下零壹一個人來了。

他湊近了你。

好吧，如果他給你一拳你絕不還手。

……過時不候！

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音，他開始輕輕擦拭你的臉頰，接着停頓了一會，他扶着你的下颚，一塊柔軟濕熱的東西貼上你的眼皮，緩緩滑動，靈活地将那些惡心的液體清理幹淨。

你睜開眼睛，看見了一張挂着黑漿，氣得眉毛擰成麻花的臉，吐着舌頭看着自己。

你沒心沒肺地笑出聲來。

“□□的！”零壹啐了一口唾沫，嘴角還帶着黑色的不明液體，“我他媽醒來發現你又跑了！”

“我們上來了。”你平靜地說。

你才不管零壹在說什麼。

你抱住零壹蹭了蹭。

“我們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