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培育艙的操作程序與奧創連接起來，後知後覺想起自己沒給零壹打麻藥。

啊算了，這方面你有經驗，不會痛死的。

調整生命搖籃和培育艙兼容性時，奧創一直很沉默地運行。

“怎麼了，數據有問題嗎？”

“不。”他快速回答，停頓了一下，“隻是在感歎你果然不是人類。”

操作面闆無端亮起紅燈，這表示生命搖籃開始工作。

霎時，培育艙内發出凄厲的慘叫。

你略微擡頭，看向零壹的方向沉思。

“隊長，修複時間會很久。感覺吵的話，不妨換個房間。”

奧創沖你展示零壹的掃描結果，身上多處被标紅，特别聚集在腦部。

生命搖籃無法促進再生的部分，可以用克隆技術達到補全的效果，這是埃利留下的研究；通過這種方法，甚至能修複腦組織，不過實驗報告都被人拿走了，所以最終結果還要打個問号。但修複大腦的過程仍然會對其他腦組織造成損傷，用在普通人身上肯定行不通，也就隻有強化人能撐下來了。

你本來想留下陪零壹，但一想到滿基地的屍體，不由得歎氣。

生物實驗室沒有給奧創造出機械身體的條件，這體力活注定要你一個人幹了。

基地裡彌漫着屍臭，你已經習慣了這股腐爛的味道。

一共七十二隻九頭蛇。

你記錄下每個人的傷口和死因，從傷口處采集樣本，送到實驗室讓奧創化驗，然後把屍體身上的易燃物品拆下來，扛起來扔進焚化爐。

在死亡面前，克隆體和人類是公平的，隻有活着的一方才能決定對方的屍體如何處理。

你一手扛着兩具，另一手拖着一具；将它們通通送進焚化爐，塞不進去的就放一邊等下一爐。

看了一眼手環上，時間到了。

你清清嗓子，這是你第一次正式演講，雖然是緻悼詞，雖然聽衆都是死人。

但你知道人類葬禮上會有這個流程。

别人有的，你們九頭蛇也要有。

“很遺憾各位的到場……”你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勁，但說不上來，畢竟沒人教過你這個，所以就湊合湊合吧，“我懷着沉重的心情緬懷各位，躺在這裡的，有我的老師、教練、朋友；職責不同，但你們共同擁有一個充滿榮耀的名字：九頭蛇。在我們相處的三年中，感謝各位的教導和付出，也感謝各位的死亡，教會了我最後一課。”

你深吸一口氣：“希望各位九頭蛇能在天堂與紅骷髅大人相遇。”

敬禮，起爐！

屍體似乎有點太多了，燒得比你想象中慢，正好有時間看奧創傳過來的樣本結果。

槍傷和刀口都是傭兵常用的常規型号，沒有特殊點，唯一有疑點的就是有幾具屍體是毒發身亡，同時身上還有鞭痕。

多種奇怪的生化毒素。

你滑了滑報告上那一長串的名詞。

“能制出解毒劑嗎？”

“這個人攜帶多種毒素，很可能是個制毒高手，毒素疊代的速度恐怕很迅速。”

好吧，有解藥也沒用。

“如果我中毒，能支撐多久？”

奧創的眼睛形成省略号在屏幕上跳動，随後給出答案。

“意識清醒的極限是五分鐘，不過實際情況應該更短。”

你抓了抓頭發，擡頭發現屍體燒完了，你打開風扇把骨灰吹幹淨，開爐放下一批屍體。

“我勸你不要輕易行動。”奧創很少用這麼客氣的語氣，“這個敵人顯然是一個組織的頭目，有詳細的目标和作戰方案。”

焚化爐散發出悶悶的熱量。

你抿起嘴。

隻有你和零壹是不夠的，而且零壹不一定……你停止思考這個問題，轉而在腦中搜尋可能幫助你的人。

……果然，思來想去，隻有那個人是你現在能找到的最靠譜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