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草長莺飛,又是一年春遊好時光,生機谷中亦是一片生機盎然之景。
驟然間風雲變化,本是萬裡無雲的晴天卻在驟然間烏雲密布,暮色沉沉,傾盆大雨也緊随而至。
就在這磅礴大雨之中,季桃緩緩的睜開雙眼。
大雨之中,她躺卧在一張竹藤椅上,并不寬敞的椅子上還留有許多空處,被雨打濕的衣物緊緊的包裹着那如柴的身軀,蒼白而消瘦的面上不見一絲血色,但是那雙眸子卻清亮異常,黑色的瞳孔之中雖有懵懂,但是更多的是堅韌,傲氣。
哪怕她面相不佳,但是單看那雙眸子,便知道此人必定不是池中魚蝦。
嘶...
豆大的雨點落在面頰之上,讓季桃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雨滴落下竟如石子落下一般,砸的讓人生疼。
淩厲的雨勢,無力的身體使得季桃無法思考她此時她身處何處,又是為何至于此地。她此時心中最為所盼便是尋一處可以遮風避雨之地,喝一口熱水,仔細了捋一捋她這似是進了雨水成了漿糊的思緒。
強忍着身上的疼痛,季桃扶着竹椅想要站起,但是卻雙腿一軟,直直地倒了下去。季桃看着自己這副骨瘦如柴的身軀,滿眼之中皆是不可置信。
她的身體為何會瘦弱至此?
她原來的手臂雖然纖細但絕不是現在這副如同竹竿一折就斷的模樣。而她的體态雖不豐盈,但也不似如此皮包骨頭。
若不是她胳膊之上還有自己打小的就有的胎記,她真的會懷疑她是被人下了什麼降頭,調換了身體。
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何事?她為何在此處,此處又是哪?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接踵而至,而季桃卻摸不出一絲頭緒,此時僅僅記得就是她在昏迷之前正和季梨在平梁城的街頭逛着集市,而之後發生的事情她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她在這雨幕之中,那麼季梨在哪?
季桃四處張望都沒有發現季梨的身影,她的身體也不由得抖動了起來,那将她帶到此處的人,明顯不是要善待于她,那麼季梨...
一思之季梨有恙,季桃的身子就控制不住的抖動了起來,血絲也布滿了她清澈的眼睛,紅的血絲,黑的瞳孔,兩者交印,有着說不出來的心驚膽寒。
天色昏黑,急雨似刀,季桃就像是自地獄之中爬出來的惡鬼,在那眸子的注視下,一切罪惡都會顯形...
踏踏踏...整齊不一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季桃扭頭就見一抹橙色身影頓在了坡頭,滿目驚恐的望着她,一抹粉色身影緊随其後,但是那粉色身影在尖叫了一聲,竟直直的倒了下去。
橙衣姑娘聽到同伴的驚呼,臉上的驚恐在瞬間褪去,臉上不見一絲表情。
而季桃聽到了那一聲‘鬼啊’,瞬間便明曉了自己的失态,她閉上了雙眸,調動内力舒緩着自己的筋脈,再睜眼時,她的眼睛已經恢複了清澈明亮。
而此時那橙衣姑娘已從坡上奔下,朝着季桃而來,季桃心中暗道不好,她現在渾身無力,肯定不是那人的對手..
季桃未曾想到的是,那橙衣姑娘在走近後,先是将那傘打在了她的頭上,又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姑娘可能走路?”
季桃張了張嘴,但是生澀的嗓子之中發不出一絲聲音,她隻得搖了搖頭。
那橙衣姑娘聞此便将那雨傘塞入了季桃的手中,沒有給季桃一絲反應的機會,就攔腰抱起了她的身體朝着遠處的竹屋走去。
季桃雖然幹瘦,但也有百八十斤,那橙衣姑娘面上卻不見一絲疲累之色,若不是季桃感覺到她越走越慢,否則就真的會以為這姑娘力大無窮。
那木屋雖然遠看簡陋,但是進去之後就會發現五髒俱全,這彈丸之地不僅有床有桌椅,甚至還放了一個浴桶。
季桃先是被那女子放在了椅子之上,再給她換了一身衣裳之後,又将她抱到了床上...
在蓋上了被子後,季桃蒼白的面孔之上已經霞雲遍布了,她同時也懊惱自己的身體嬌弱,竟然連被女子強換衣服之事,都無力抵抗...
而那橙衣女子一直一言不發,若不是季桃先前聽過了這橙衣女子說話,否則她會認為這橙衣女子是個啞巴。
那橙衣女子也不知燃了什麼香,季桃聞着那香味,隻覺得頭腦清醒了許多,身上的疼痛也有些消減了。
就在季桃打量着四周之時,咯吱一聲,門便被推開,一個穿着白衣的女子走了進來,季桃認得她的臉,此人便是先前那倒在雨幕之中的粉衣女子。
純白但卻做工繁瑣的衣裙,微濕的青絲,襯得那女子柔和而美麗。
橙衣女子放下手中的水壺,對着那白衣女子道:“巧香,快去請谷主過來。”
那白衣女子凝眉環視了四周一圈,柔聲道:“白鹭姐姐還是你去吧,你輕功可是比我好多了,季姑娘我來照顧便可。”
那白鹭是個木讷的性子,從不去争辯什麼,所以交待了巧香幾句後,就沖入了雨幕之中。
季桃本想阻止白鹭出去,但是她身體無力,嗓子更發不出聲音。在白鹭走了之後,季桃原本就不怎麼好的臉色,更加的沉了下去。
這巧香那面相哪是柔弱,分明就是的個不要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