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巧香全然不顧季桃陰沉着臉,端起了茶杯就朝着季桃走了過去。
“季姐姐,你來喝茶。不知方才那白鹭有與你說什麼麼?我與你講,我與她素來不對付,她有什麼髒水肯定會往我身上潑,今日你淋雨也是她貪玩...”
“季姐姐,你為何不言語,定是那白鹭...”
季桃被這巧香一口一個姐姐叫的心煩,在那巧香走近之時,她直接伸手點住了巧香的啞穴,隻是在放下了胳膊之後,整個胳膊都酸痛難忍。
季桃并不怕那巧香對她做出什麼,從方才白鹭的态度,季桃便猜出了,在這,她是客,巧香是仆。
一炷香過去,那木屋之外才響起了腳步聲。
巧香看着走進來的中年男子,原本氣惱的臉上瞬間就挂上了委屈,她滿目淚光的瞅着那中年男子,但是卻不想那男子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朝着季桃走去。
那中年男子雖然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但是面上沒有一絲歲月摧殘的痕迹,反而就像一壇美酒一般,愈發醇香,但是他的臉上卻是一臉淡漠,就仿佛凡塵俗世與他無關一般。
男子在坐在床邊的小凳上,緩緩的從藥箱之中取出了幾根絲線,白鹭見此,上前便将那絲線的另一端系在了吉他的手腕上。
季桃看着那未曾正眼瞧過她的中年男子,不由得有些好奇,行醫講究望聞問切,而這男子除了進來的時候看了她一眼之外,要怎麼确定她身體如何呢,而這診脈,即使手搭在腕上診都可能會有差錯,更何況是懸空診脈呢!
中年男子放開了絲線,站起道:“已無大礙,多歇息即可。”
男子在說完之後,便皺眉望向了低頭啜泣的巧香,那巧香瞥見谷主在看着她之後,眼淚更加的洶湧了起來。
收拾完男子的藥箱的白鹭上前去解開了巧香的穴道。
巧香立馬哭訴道:“谷主,您可得為奴婢做主啊,方才那季姑娘不知為何就點了奴婢的穴道...”
“哪裡來的野蠻丫頭,竟敢說貴客的不是。”
巧香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聲爽朗的女聲給截斷了。那門外人還沒有進來,巧香立馬就跪在了地上,白鹭也低下了頭顱,而一直淡漠的中年男子,臉上也變得柔情滿面。
一個身披火紅披風的婦人從外面風風火火而來。
若不是那婦人眼角已有了皺紋,季桃都會以為這是哪家未出閣的驕小姐。
中年男子上前去脫掉了婦人的鬥篷,用手帕輕輕擦拭着婦人發梢的雨滴,柔聲道:“夫人莫要氣着身子。”
那婦人伸出手擰了擰中年男子的腰間肉,切齒道:“我怎能不氣,你就是安排這種無法無天的婢子照顧季家姑娘的麼?啊!”
言畢那婦人就甩開了男子的手,上前坐到了季桃的身邊,拉過了她的手,滿目愛惜道:“好孩子,四年了,你終于醒了。你姑姑既然将你托付于我,那我自然是要好好照顧你,不讓人欺負你了去...我名戚九兒,你叫我九兒姨就可以,那是我夫君,你喚他作姨丈便可。”
四年...季桃隻覺得頭腦發黑,那婦人方才說她昏迷了四年...
季桃想問,可是那婦人已經轉過了頭不看她了,季桃心中雖急躁,但是卻也沒有去打擾這陌生婦人。
戚九兒自懷中掏出了一條火紅鞭子,一鞭子便打到了巧香身旁的地上,怒道:“狗丫頭,誰給你的膽子該編排主子。”
巧香惶恐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隻是心直口快了些...”
戚九兒見這個丫頭如此軟性子,連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她道:“那麼今日又是誰讓季姑娘淋到了這雨水的?”
巧香急忙道:“是白鹭姐姐,是白鹭姐姐将季姑娘搬出去的。”
今日清晨陽光明媚,确實是白鹭将季桃搬出去曬太陽的,但是她卻是受了巧香的托付,她們二人輪番照顧季姑娘,今日便是巧香當值的日子。
白鹭沒有說話,因為巧香說的是真的。而巧香見到白鹭的木讷樣子,心中不由得竊喜了起來,她白鹭武功高又如何,醫術高又如何,不是照樣被她擺布。
戚九兒看着巧香一臉得色,挑眉對旁邊的白鹭道:“今日若是沒有這雨,季姑娘估計就醒不過來了,白鹭,你想要什麼賞賜?”
一聽有賞賜,巧香便昏了腦袋,她急忙道:“是我讓白鹭姐姐将季姑娘送出去曬太陽,這才淋了雨的,是我做的...”
一旁的季桃不由得搖了搖頭,這巧香真的是傻的可憐,功利的可憐。
果不其然,戚九兒勃然大怒,她冷言道:“既然如此,那你現在就滾出我們生機谷,此生莫要在踏入一步。”
生機谷,季桃聽着戚九兒的話愣了一下,她沒有想到她此時竟然在生機谷之中...
江湖傳言,神醫谷的谷主付神醫一手醫術出神入化,其武功更是了得。
若是如此,那麼她昏迷四年之事極有可能是真的,大概也隻有付神醫的醫術能夠養的活一個活死人。
在那對夫婦走後,季桃示意白鹭将她扶至桌邊,用手指蘸着水,在桌面之上寫出了自己疑問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