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哒。”林淮芷老老實實地把手機遞給了任馥遠,自己則被一桌許久沒被八卦滋養地酒鬼逮住,這些人不管自己酒醒之後記不記得,都想要滿足自己現在旺盛的八卦之魂,“嚴刑逼供”下,林淮芷招了個七七八八。
然後就是她被裴笙衍打橫抱走,這是她斷片之前的記憶,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記憶她完全沒有。她喝高了雖然會口無遮攔,但酒品還算不錯,隻要沒人和她搭話,她就會安安靜靜的,但是,因為她代謝的非常快,所以她會尿頻。就算她不記得她現在也理解了為什麼裴笙衍的臉上為什麼會挂着黑眼圈了,以她不到半小時一次的上廁所頻率,五瓶的量上到三四點都有可能。而在這陌生的環境下,也隻能是主人領着醉鬼去了。
一想到這裡,她顧不上頭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床上來了個滑跪。這床還挺大,她想。頭埋在被子上,被子上傳來一陣橙花的淡香。“對不起!是我昨晚失禮了!還麻煩你照顧我!”
彼時她還沒感受到衣服因為自己的動作太大而被掀起的感覺,她沒敢擡頭,隻聽見裴笙衍走進的腳步聲,聽見他把端着的東西放在了床頭櫃上,然後自己沒注意到裸露的皮膚被一陣溫熱接觸——衣服被拉了下去。
裴笙衍家的床不是一般的大,林淮芷明明感覺裴笙衍已經坐在床邊了但竟然沒有重量,悄眯着轉頭一看,才發現裴笙衍是坐在床沿的一體皮質沙發上。
“先起來吃點藥。”語氣中聽不出什麼情緒。林淮芷靈活地給自己換了個方向繼續跪着,但上半身直了起來,接過裴笙衍遞來的藥片和水。
微苦的藥片在舌頭留下印記,溫熱的水流淌過印記産生甜甜的感覺,咽下藥片之後,林淮芷才開始仔細的環視這間卧室。
左邊的窗外是偌大的陽台,右邊則是和衣帽間相連的三分式浴室。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裴笙衍進來時的雙開門,在距離自己很遠的右前方。這一個卧室的大小居然比自己引以為豪的大開間還要大。
自己的正前方則是一個六扇的新中式屏風,将房間隔成了兩半。屏風上的山水畫很是精緻,完美地融入這房間的現代裝飾中。
“老婆。”突然的一聲暧昧,再次喚醒她才遺忘不久的記憶。鋪天蓋地的來自她自己的老公在腦海裡循環播放着,裴笙衍拉過被子,裹住她。
“你你你,咱倆還沒領證,你别耍流氓。”林淮芷自己揪住了被子,向後縮了幾步,心虛地看着裴笙衍,自己才是耍流氓的那個啊。
“你那個紋身...”裴笙衍看着她裹着自己畏縮着向後退心虛的小表情,一下沒忍住笑了出來。
紋身?啊!原來剛才是紋身露出來了。林淮芷的後腰處有一個獅子頭的紋身,延展至整個腰肢,不是那種畫的,是粗細線條勾勒的圖案,是她自己設計的。“年少不懂事...嘿嘿,年少不懂事。自己覺得好看就紋了。”
聽到這個回答的裴笙衍似乎很滿意,又是一聲輕笑,說道:“昨晚有點晚阿姨下班了,我不好給你換衣服,你現在可以先起床洗個澡,衣服就放在衣帽間的桌子上今早上剛送來的,沒來得及洗,不介意的話你就先換上吧,介意的話你可以穿我的衣服。”
這個時候,林淮芷才意識到自己正穿着昨天的衣服躺在别人家的床上。現在她的自尊心碎了一地,她完美的藝術家放蕩不羁的形象算是奠定了,隻是比預想的多了一個放蕩不羁。
用浴巾裹住自己之後,她從衛生間直接走進了衣帽間,衣帽間中間的大首飾台上放着一套純白色的運動套裝,以及全新的内衣内褲,邊緣還挂着沒拆的吊牌,是最近火起來的國産品牌。沒有絲毫猶豫,她穿上了這套運動裝,雖然眼紅着眼前衣櫃裡挂着的老公牌睡衣。有賊心沒賊膽說的就是她。
她從房間出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房子的二樓,走出來順着大吊燈的方向往下看,裴笙衍正坐在黑色布藝沙發上處理工作,金屬邊框的眼鏡有些反光。唔,好性感。
挂着銀絲邊框眼鏡的鼻梁高挺,不經打理的頭發也不見淩亂。桌上整整齊齊壘了很多沓文件,黑色藍色遠瞧着占據了整個茶幾。這是把工作帶回家處理了?不會是因為我吧?
林淮芷的太陽穴還是突突的疼,倚着扶手下了樓梯。正對着樓梯的是開放式的廚房,阿姨正在盛剛煮好的稀飯,邊上是一些爽口的小菜,還有自制的油條。
聽見她下樓動靜的裴笙衍取下了眼鏡,将文件放回到桌上,“陳姨,辛苦您,我來吧,您先幫我把一一叫起來,不能再睡了,要準備上幼兒園可不能再睡懶覺了。”
“好嘞少爺,那您和夫人先吃着,我去把小崽子叫起來。”
陳姨是裴家的老人,她是看着裴笙衍長大的,微微發福的體态讓她看上去更加的和藹可親。
一聲夫人又給林淮芷給予了重擊,快走到餐桌前的她差點被台階絆倒,從客廳走來的裴笙衍大步向前接住了她,防止她撞上了料理台。
“呼...要去領證呢,可不能破相。”裴笙衍的手攬在林淮芷的腰際,他的呼吸聲和吐氣盡數噴灑在林淮芷的頸間,同時林淮芷也聞到了好聞的氣味。是體香?還是香水?這麼淡應該是體香...
還沒等她再猛吸一口感受,她已經被推着放在座位上了。
“你喝稀飯加糖嗎?“裴笙衍沒有跟着她一起坐下,而是走到廚房,在調料罐裡挑出了白砂糖。
“加的,不麻煩你,我可以自己來。”說着她便要起身,不僅麻煩人大晚上來接一個醉鬼,還收留了她一晚,那房間那浴室,簡直五星級酒店體驗,現在連早餐都要人伺候真是太說不過去了。
走到裴笙衍旁邊,先給自己盛了一碗稀飯,然後拿過裴笙衍手上的調味罐,随後發現,自己不會開。所以有錢人家為什麼要用這麼高級的調味瓶罐子,能裝不就好了,實用才是王道。
旁邊傳來一聲輕笑,林淮芷有些氣鼓鼓地看着裴笙衍,滿眼都是不服氣,自暴自棄似地把調味罐推了回去,“三勺,謝謝。”
郁悶地端着稀飯回到了座位,餐桌上早就擺好了餐具。
“下午你有什麼安排嗎?沒有的話我們先搬家還是領證?”裴笙衍用托盤端着三碗稀飯走了過來,其中有個黃色卡通小碗,應該是裴一琅的。
所以這個人為什麼這麼着急,我合約都簽了,我又不會跑。
“對了,上次說的投資,是在你和我領證的基礎上成立的,所以雖然你簽了婚前協議,但是隻要還沒領證,資金就還沒辦法到位。噢,附贈禮韻館的房屋産權。”
哇,這個男人,虧我還覺得他溫柔體貼不到半小時,這純純半威脅啊。但的确現在展館的運營遇到了些麻煩,雖然現下經濟的大方向文化開始受到重視,可現下隻依靠攝影展和畫展的收入并不足以支撐他們進行系統的升級,再加上該死的房租...
哪怕學長白月光的濾鏡已經碎滿地,以及不按套路來的霸總發言,林淮芷不得不承認,不管是感情方面,還是金錢方面,她都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