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神神秘秘的,還能由一個庶女壓着你不成?”顧景淩上下查看着浮生的身體,“外面都說你病重,看你這模樣倒樂在其中?”
“我心裡想的,你會不知?”浮生拉過顧景淩,“趕緊的坐下,毛毛躁躁的哪像個公主。嘗嘗萃玉剛泡的銀針,用今年的初雪泡的,鮮着呢!我剛還去梅園看過了,今年梅樹的長勢喜人,待入冬時還能湊上場初雪,待來年你若許配了人家,我就送這雪水給你泡茶喝。”
顧景淩嘗了口茶水,一入口便滿嘴流香,沁人心脾,“就送點水,這麼小氣麼?”顧景淩睜亮着眼睛,滿是期待。
“罷罷,我統共就那幾株茶,曉得你好這一口,都給你。”
元晴公主自小好茶,原身和她的緣分也是從這茶上來的。這戰王寵女兒是出了名的,自家女兒喜歡什麼便盡可能收羅了送來,這磬口梅是其一,白毫銀針乃是其二。也是原身種植得當,在這氣候不一樣的地方還能讓梅開出一樣的姿色,讓銀針沁着一樣的芳香,甚至更甚。
而原身更是自制了一種獨特的冷泡茶技術,普通的熱水泡茶,初泡時便芳香馥郁,待茶冷卻之後香味也就散盡了,而這冷泡泡出的茶,不僅茶味不散,更有種獨特的甘甜清冽,尤其是在炎熱的天氣,能喝上一杯清涼甘冽的銀針茶,煞是人間一美。
那元晴公主偶然間嘗到了這滋味,便磨上了許久才從浮生這裡學了這冷泡茶技術回宮。燕王宮什麼好茶葉沒有,可這泡出的茶比起浮生的茶就差上許多。原是這泡茶水用的冷水也是大有來頭,是取自府中梅園内磬口梅梅瓣上的冬雪所化。
嘗過好滋味,差的便入不了口了,便常常尋浮生吃茶聊天,倆人一來二去,關系便深厚了起來。
“那點哪夠啊,我那宮裡幾個手藝可都沒你好呢!”
“好好好,你想喝,我就泡給你喝,還怕你喝不夠呢麼?”
兩人隻管叙舊,絕口不提帖子被奪的事情,該說的,展延已經替她說了,憑着兩人的交情,元晴公主自然曉得。如今一個要演戲,另一個隻管作陪。
來之時特意化了滿臉的麻子避開季蘭若的眼線,在顧景淩走之後展延又領了個差不多身形的丫鬟入府,部分人見那丫鬟老實本分并無甚出格之處,隻當是尋常丫鬟兩次入府,便沒向季蘭若彙報。若是能及時彙報,季蘭若或許還能繼續扶搖直上九萬裡,平步青雲踏淩霄。
待賀以珊情緒稍稍穩定些時,浮生便悄悄将人送到郊外一處庵堂安置。好在賀以珊吸食時間不長,隻要最開始那幾天忍過去,之後的日子便就好忍受些了。
至于那賀雪曼,浮生特意請了一位揚州瘦馬僞裝成落魄小姐送到她夫君的床榻上,憑着她夫君那副負責到底的勁頭,定然是要擡進府的,這幾日她後院鬥得水深火熱,哪還有空記得同胞姊妹賀以珊。
“主子,夜已經成功抵達邊境,這是回過來的信,請您過目。”顧景羨留下的四名暗衛。展延是明面上做事的,替浮生打理季府,暗地裡保護展延的是寒,當晚一聽說季蘭若同暹國有關聯,浮生就派了夜去了邊境,能保則保,不能保好歹把她寫的信送至。
信上寫的無非是一些關于朝廷變故,以及猜測皇帝心中究竟天平偏向哪位,叫他小心提防,尤其是兵營中人。
不過那人不用她保也能活就是了,當然,這是後話。
至于及笄宮宴,不過是一個開頭罷了。
公主及笄,與普通平民百姓不同,辦宴席不過是朝廷籠絡人心的鴻門宴罷。男女分席,宮宴之間尚有一院之隔。顧景淩與顧景羨乃同胞兄妹,身為太子之妹,皇後嫡女,宮宴之盛可想而知。來往之人非富即貴,皆是燕京有頭有臉的權貴,亦是朝堂之上舉足輕重的朝臣。
季蘭若還是第一次踏入這莊嚴肅重的皇城,當她從轎子裡遞出印有元晴公主紅印的宴帖時,不消片刻便有一個看上去身份較高的太監迎上來。對方拿着宴帖翻來覆去地看上好幾眼,才徐徐問道:“請問是清和郡主殿下嗎?”
季蘭若不敢謊稱自己是,這太監看上去便是某位皇子身邊的紅人,能和季浮生關系交好的,隻有元晴公主。若是讓元晴公主知道她最好的閨蜜來了肯定是要出來親自看着的,倒不如現在就說明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