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及笄大事,王爺出征未歸,家母有恙不能來,家姐仍在病中,故戰王府名額暫由我代替。”來之時她便想好了說辭,旁人無非就是羨慕她的命好,可以替姐入席,旁的庶女想來可都還來不了呢。
“原來是甯平縣主,這邊請。”太監的神情在知曉對方非季浮生時有些驚異,但很快便收束了自己的表情。
“有勞公公了!”季蘭若聽完便撤下轎簾,等着那位太監領着入宮宴,等了許久卻不見轎子挪動半分。“請問公公,還不領我們去宴席處麼?”
“請縣主下轎,步行前往宮宴。”季蘭若看向外頭其他貴族子弟皆由人領着步行走遠,自己卻妄圖乘着轎辇進去,不禁臉上燒紅一片。在旁人怪異的目光下落了轎子。
因為乘的是季府大小姐規格的轎子,倒是吸引了不少仰慕季浮生的人駐足停留,企圖窺探一眼燕京第一美女的姿色。
當季蘭若走下轎子時,衆人皆被其美豔驚住,更有甚者想上前搭話,被那位太監攔住,季蘭若隻微微颔首,展示了其練習許久的無死角微笑。借季浮生的勢又如何,再過不久,這燕京季家就隻剩會她一位千金,再沒有誰會記得那個手下敗将。
這庶女進皇城有的是,但像她這般自信滿滿的,卻是頭一個。卻不知道有些人怎會沒見過清和郡主的樣子,無非是看她裝模作樣出糗罷了。
在這群人眼中,季浮生被一個庶女欺負到頭上,當真是無用至極,不過一個草包美人。至于那太監,稍稍示意後就派了位級别較低的小公公來接替他的位置,自己仍是留在原地,像是在繼續等候什麼人一般。
“幹爹,這季家大小姐的宴帖都讓她妹妹拿了,我看呐,是不會來了。”一旁的小公公對着那位太監低聲說道,“我們不若跟着去裡頭的宮宴,說不準還能撈點油水。”
“這上面吩咐,那位今兒肯定會來,你懂什麼,别一天到晚想着巴結人,我們這做下人的,隻管做好自己該做的事,上頭看在眼裡自然會賞賜我們。”
“是。”小公公默默退至一邊不再說話,也不知他家主子何時競對那位美人動了心思,居然派跟前最紅的幹爹出來親自迎接,本以為還有些油水可撈撈,可看剛才那位,半點不懂規矩,也不曉得孝敬孝敬,也怪不得他們不指點指點她了。
女客這邊的宴席因着不牽扯前朝之事,座位上的排布倒沒有像男客那邊嚴謹,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照着各自的小團體分布坐着,隻待宴會正式開始時才坐會自己該做的位子。那小公公受了吩咐,隻随意喊了聲便退下了,“季家小姐到!”
衆人聽得季家小姐也是有些詫異,以往喊季浮生名諱都是叫的清和郡主,這小太監也太不懂規矩了些。再看來人是誰,也就不怪那位小公公了。這是季家的小姐沒錯,但僅僅是季家的小姐。
有身份較低些的貴家小姐認識季蘭若的,悄悄走至一邊想要提醒她道:“若兒,你來此處可有宴帖?”
說話人乃是燕京府尹之女左念珍,雖為正三品官員嫡女,但卻不是府尹嫡妻所生,乃是其父續弦扶正上來的姨娘所生。雖是嫡女,卻比其正統來說還是欠缺些的,故而與那些名流貴女說不上一塊去。
“珍姐姐放心,我來這自然是有宴帖的。”再看她拿出來的宴帖上還帶有燙金刺繡,左念珍心裡困惑,想出口提醒季蘭若,卻發現對方已由人引着入了宴席。
公主宮宴,排布雖不嚴謹,卻仍自上至下有着等級之分的,隻不過衆人心照不宣不曾說明罷了。季蘭若拿着那宴帖便直接坐在了離主人席最近的位置,邊上的人見一從未見過的陌生女子坐至此處,皆竊竊私語讨論其來曆。
有好事者逮着那帶頭的小公公就是一頓冷嘲暗諷,“哎呦公公,這元晴公主及笄宴這麼鄭重的場合,你怎麼随便什麼人就放進來呢?”
那小公公推诿道:“姑娘莫要胡說,奴才是照着宴帖帶的人,這上頭的燙金刺繡做不得假。”衆人俱齊齊望向季蘭若手中那宴帖,見如自己手中一般無二,就是心内有氣亦無從發洩。隻道這元晴公主不是同那清和郡主關系密切,何時又認識了這般低賤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