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她說:“來生再見。”便像一朵翩飛的蝴蝶,随風而去。滿頭金玉叮當,像一首悲歌,回蕩在她的耳畔。
“元晴!” 她身邊的那紅唇女子見對方下落就是一場張狂放肆的笑,蓋過了滿含凄怆的悲歌。
“她都是前朝亡國的公主了,能留她一條性命已是待她不薄,居然想着将你扮作陪親的宮女把你帶走。到底是關系不一樣,死到臨頭還想着求我留你一條性命,我就騙她說留你也可以,就從這城牆上跳下去,沒想到她還真跳了。”
“就是可惜,她以為她死了我就會放過你嗎?來人啊,把我準備的東西拿上來。”
浮生轉頭看去,那裡立着一個瓦罐,不停地冒着泡,她緩緩走近,卻見那罐子裡,吐着泡泡的那張臉,赫然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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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盛安,你怎麼了?酒吃糊塗了不成?”顧景淩在浮生身邊不停推着她的身體,她這才回過神。
“無事。”腦海中那個穿着紅嫁衣的女子便是眼前的元晴。
可是浮生到現在仍是不解,戰王本來就一個嫡女,為何那麼湊巧,在珊夫人有孕後就出了個爬床的姨娘,那位商戶之女出了事也不等戰王清醒過來就自行離開,等肚子大了才找上門來。
生下季蘭若後也不消停,每天這裡痛那裡痛,卻對孩子不管不問。季蘭若發燒了珊夫人派大夫前來診治,病治好了這位姨娘卻向季蘭若灌輸夫人想要置季蘭若于死地的想法。
“姐姐,你喝的多了,我讓新知送你吧。”季蘭若不知從何時到了浮生身邊,力氣大到一下将浮生從顧景羨手中拉出。
浮生裝模作樣靠近季蘭若,将身子癱在對方身上,明顯感覺到對方的身體有些僵硬。浮生朝着身後擺擺手,“阿淩,不用送了,我妹妹來接我了,嘿嘿!”
顧景淩有些擔心,手一直不肯撒,浮生側過頭對着她說道:“安心,我無事的。”
她上一次聽到浮生說這句時,便是自己被珀斯國的王子看中,想要聯姻。當時她找浮生哭了一整晚,清晨浮生隻說她來想辦法,走的時候就是說的這句。
後來聽說珀斯國王子入了那花柳巷紅綠酒樓染上了什麼病,隻嚷嚷着要皇帝報仇,說是被一女子勾引才去了那煙花柳巷。那女子樣貌描述特征,浮生無一不符合。
可是浮生當時在念學,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據,珀斯國王子這才作罷。可顧景淩知曉,盛安那般說,那就是真的去了,以身試險,不然其他的人的姿色怎麼能入得了珀斯國王子的眼?
顧景淩便倏地撒手不管了。這是一句顧景淩經常聽到的話,盛安這麼說,就是有事。她有心想保,但對方不領情也沒用。她的盛安,過得如此苦澀,她該如何保其安?
浮生剛被季蘭若攙着出了院門,就被另一雙強有力的手擁到了懷裡,季蘭若見魏纾擁着季浮生,心頭發苦,但一想到之後季浮生的下場,又覺得快意。
今晚,隻要今晚,一旦她出了這宮門,就再也别想活着回去。
她的想法,浮生又怎會不知。
衆人想起前些日子的大婚,浮生本就是要嫁給魏纾的,雖然最後季府嫁的是甯平縣主,但此前一直傳的可都是清和郡主,加上魏纾那層不為人道的身份,也不好攔着。女客這邊雖不知曉實情,卻都挺樂意旁觀八卦的,亦無一人阻攔。
魏纾身上有股奇特的味道,浮生細細聞了才分辨出,盡管各種濃郁的香味混雜,依然能在這片香味中聞出是阿芙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