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曜靠着徐岑家的門柱子抱着肩膀看着徐岑練劍。
微風和煦,陽光正暖。
少年郎手持一柄劍,額角汗珠滴自臉頰滑落,身影翻飛間有寒芒閃爍。為了舞劍方便,徐岑今天穿了一身裋褐,頭發利落地束起,看着倒是很能唬人。
袁曜沒骨頭一樣靠着柱子:“徐大少爺打算什麼時候賠本宮的花?”
徐岑在空中挽了一個劍花,收劍。帥氣非常。
“臣這劍練得還行吧,可否抵得過殿下那盆花?”
袁曜冷哼一聲道:“不過是花架子。”
徐岑抱着劍看着袁曜,突然就從腰裡抽出那把軟劍丢給袁曜。
袁曜匆忙接劍,拿着軟劍卻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才開口:“本宮,不會用軟劍。”說完,袁曜的臉已經紅了一片。
徐岑看着臉紅的袁曜已經笑成了朵開過頭了的菊花,甚至還沒出息地打了個嗝。
袁曜惱羞成怒,一柄軟劍沖着徐岑就飛了過去。
徐岑笑嘻嘻接住,順便把手裡的劍丢給袁曜。
“比試比試?”
袁曜心裡憋着一股氣,二話不說接過劍就和徐岑對打。
袁曜劍式淩冽,出招又穩又狠。他步步向前逼近徐岑,奈何身上有傷,出招時牽動傷口,徐岑抓住機會,欺身上前,把太子爺的胳膊扭到背後,還沒好心的在他臉上掐了一把。
“太子爺可是輸了啊,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袁曜瞪了他一眼,臉色陰沉的要命。
“說吧,殿下來找我什麼事?難不成陛下癡迷于我的美色,就是來偷看我的?”
袁曜擡眸看他一眼,并不想和他說話。
徐岑主動低頭,拽拽太子爺價值千金的衣服袖子:“殿下?真生氣啦?”
袁曜還是不說話。
徐岑連拖帶拽,終于是把太子爺拖出了徐府。
袁曜目光警惕,盯着袖子上的爪子,恨不得用目光剁了他:“你要帶本宮去哪兒?”
“賠你的花。”
徐岑拽着袁曜袖子一往直前。
行至一個路口,袁曜看四下無人,使勁兒把徐岑往巷子裡拽。
徐岑吓了一跳,連忙捂住胸口:“殿下,我可是好人家的兒子啊!我不斷袖!”
袁曜抖抖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塵,眼睛含笑看着徐岑:“本宮斷袖,本宮不是好人。嗯?”
徐岑尴尬地笑笑:“不敢。”
袁曜示意徐岑噤聲,提氣,随後身手敏捷地翻上牆壁。
徐岑跟上,二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潛入了王将軍家的後宅。呃,王将軍家後宅的樹上。
王将軍家的這棵樹是真好,枝葉茂盛,上面爬着兩個成年男子樹枝都沒斷。這樹上爬一天一夜都不會無聊,徐岑和袁曜二人才上樹片刻,就已經有一群蚊子圍着徐岑轉來轉去。
徐岑被蚊子咬的苦不堪言,他納悶為何蚊子不咬袁曜,于是就用眼神向袁曜詢問。
奈何袁曜隻是讓把食指伸到鼻子前,示意徐岑閉上嘴,繼續看樹下的情況。
這倆人在樹上等到日暮都沒聽到什麼有價值的信心,無非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什麼禮部王大人的愛妾要去求子啊,新任尚書令的三姑丈要休妻再娶啊,聽得徐岑差點睡着從樹上摔下來。再看身邊的太子殿下,還是聚精會神地聽着,時不時拿着根特制的微型毛筆記上幾筆。
徐岑心想,太子爺應該是投錯了胎,他不适合當太子,他這簡直就是個天生的探子啊!
天都黑透了,也應該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徐岑從樹上翻下來活動活動自己麻了的胳膊腿兒之後就打算和太子說再見。
誰知太子爺一把拽住了徐岑,高貴冷豔地丢下句“回宮”就頭也不回的走了,等徐岑反應過來竟然連他衣角都看不着了。
誰家小孩回家都用輕功飛的啊!這太子怕不是有毒吧!然而有毒的太子殿下此刻已經回到了寝宮并且吃完一盅沒有毒的雙皮奶了。
徐岑不是第一次進太子寝宮了,但是一進來還是被撲面而來的花香嗆個夠嗆。
他用手在鼻翼旁扇風,企圖扇走一些花香,然而隻是徒勞無功。“殿下你這也是真夠嗆得,怎麼受得了啊?”
袁曜還在和花架子做鬥争,頭也不回,淡淡回到:“習慣了。”
暗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
“進來。”
徐岑捏住鼻子跟着太子進去。
和卧室不同,暗室裡充斥的是藥香。徐岑聞着覺得這味道卻覺得和那些牡丹花有點相像。
“殿下種那麼多花是為了掩蓋藥味?”
袁曜聞言擡頭:“不盡然。”
“不過你總算聰明了一回。”
短短幾天已經被袁曜打擊好多次的徐岑内心意外的沒有什麼波瀾。
袁曜找了根繩子将袖子束起,又招呼徐岑過來。
還是那張寫着人名的紙,桌上現在變成了四個紙團,第四個紙團上沒有字迹,有的隻是一團血。
袁曜的暗哨被人發現了,對方還通過這種方式警告袁曜,不可謂不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