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時間是周六早上八點半到十點半，林安起早給顧石做了早飯後，将在溫暖的被窩裡打着呼噜的顧石叫醒。他邊換校服邊囑咐道：“現在七點整，我八點要去選修課不能陪你去考試。你記得吃飯的時候再看一遍微積分的公式，昨天晚上你做的那張卷子微積分公式套用錯的比較集中，其他還好，你一會兒都看一遍加深記憶一下。我給你做了蔬菜瘦肉粥，還有千萬要記得吃完飯把藥吃了，你這胃潰瘍是慢性病，要堅持吃藥，不然會越來越嚴重的。”

“哦對，你們十點半考完試的話。記得在班級等我一下，我們可能會壓堂一會兒，我們這個老師喜歡壓堂，不過我争取提前出來。你們要是提前放學的話，你就來我們醫學樓三樓最裡面那個教室找我。你要是嫌冷的話，就去隔壁那空教室的暖氣那坐着等我。”林安絮叨着背上書包，在顧石嫌棄的眼神中繼續說：“還有，今天外面降溫中雪，你把圍巾手套什麼的都帶上，别感冒了。這個時間段就是比較容易互相傳染，等我看看能不能跟我們老師要點消毒水。”

顧石穿好衣服，坐在床邊聽着林安的絮叨。他跟林安住在一起之前，他怎麼沒發現林安有這種管家婆的潛力啊，前幾天還好點，這幾天開始就越來越絮叨，跟他哥都快有一拼了。但是絮叨也不是沒好處的，林安報的天氣預報比他哥當年說的可準得多，自己這陣子都沒怎麼穿錯過衣服，降溫升溫之類的完全被林安掌控着。哪像他以前上初中高中的時候，他哥囑咐他多穿點天冷的時候絕對就是氣溫回升了，他哥要是囑咐他少穿點今天熱，那一定是降溫天氣。他哥的天氣，不是他瞎說的，完全沒準過。

林安越說話越多，什麼圍巾、手套、口罩，還有一會兒要看的筆記本都給他一樣不落的擺在學習桌上面，顧石實在沒忍住的提醒他說：“林安，七點十分了。你不是要提前半個多小時去幫老師搬器材嘛？怎麼還不走？”

林安最後又說了幾句讓顧石一定要吃藥吃早飯之類的話，就匆匆離開了。顧石拿着筆記本走到餐桌前，林安做的飯菜真的是沒法挑剔，那種完全家裡味道的飯菜，他這陣子吃習慣之後都不太想去外面吃了。主要還是林安廚藝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以前學過，怎麼會這麼好吃呢？他盛了碗粥就着那幹巴巴的饅頭開始吃飯，他其實挺讨厭吃這些流食的，吃到嗓子裡就好難受，但是林安做的味道不錯，而且還說這個對胃好，說是好消化還是什麼的，反正他沒記住。林安是學醫的，肯定也不會去騙他。

顧石背着筆記上面的公式，莫名有種回到高三後半學期的感覺。那個時候就是，他家教天天逼着他看書看公式，但是這次還是有點不一樣的感覺，自己貌似也沒當時那麼讨厭數學了。說白了就是林安教得好吧，能讓自己這個萬年挂科認真的看筆記，也是不容易。

他算好了時間，他們公寓宿舍到他們教學樓的考場步行也就十五分鐘，其實跟他原來的住的北樓校舍都差不多，隻不過北樓那邊十分鐘就能到了。再加上他們教學樓最近檢查電梯，隻能爬樓梯上七樓。他要提前四十分鐘走出去就可以，現在是七點半，他等到七點五十再出去就可以正好趕在監考老師去之前到考場。他應該跟範逸臣打個電話問問要不要一起提前去。但是如果按照他們以前考試的踩點到班的這個習慣，他這個時候給範逸臣打電話，代價是他被有起床氣的簡安大罵一頓然後聽到對面挂斷後的忙音。

顧石吃完飯看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吃藥要等半個小時。算了，等他考完試回來再吃吧，反正晚吃倆小時也不會有什麼大事兒，他還是先穿上校服再準備一下要考試的文具吧。

“考試時間八點半到十點半，提前十分鐘可以交卷。現在卷面有問題的可以換一下，考試鈴之後就不要在說話了。否則直接零分出考場。”監考老師在講台上說：“還有五分鐘考試，大家稍等一下。再确認一下卷子上有沒有印刷錯誤缺字少字的。答題卡響鈴之後會發，現在看看題型。”

顧石的學号跟範逸臣差了一排，兩個正好一前一後的坐在臨排，範逸臣因為早就準備好挂科了所以一直也沒太認真對待這次考試。他是沒覺得自己會考多少分，最多也就頂着及格線呗。他低着頭看向身後的顧石嘴裡發出些類似暗号似得聲音，顧石看題看得仔細，沒有太注意這邊範逸臣的暗号。範逸臣沒讓顧石發現自己，倒是把監考老師的視線引過來了。

“第四排的那個穿藍衣服的，看什麼看？就是你。”監考老師走過來說：“還有一分鐘考試不要打擾其他同學。要不然你就棄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