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二輕笑着從口袋内側掏出一條亞麻的白色手帕,輕輕擦拭掉手上和臉上沾到的血迹,之後像是對待情人一樣溫柔的擦拭掉手術刀上的血迹。在确定自己身上沒有沾染到血腥後,伸二深深吸了口氣,微閉上眼睛沉浸在這難得的死亡環境裡。
約莫一分鐘後,他睜開眼睛,眼睛裡已經沒有了方才的沉醉,隻剩下完全的理智。把手裡的手帕随便覆在一個家夥的臉上,伸二急匆匆的趕回學校,畢竟,還要趁着天還沒亮睡一會兒,否則之後的課程可就沒精神聽了。
即使緊趕慢趕,等到伸二回到寝室時,已經是淩晨5點了,此時的龍弦已經起了床進行他的日常鍛煉。看到伸二一臉疲憊的沖進寝室,龍弦的臉上出現了猶豫的神情。不過,作為伸二的朋友,他相當體貼的什麼都沒有問,就這麼看着伸二合衣倒在床上,轉瞬就進入了夢想。
才勉強睡了2個小時,伸二7點就不得不拖着疲憊的身體從床上爬起來,再不起床就趕不上第一節解剖課了。這時龍弦才有機會和伸二說上幾句話,盡管伸二此時眼神迷茫,明顯還沒有完全醒來。
“伸二,”龍弦試圖喚來朋友的注意,“你還好麼,今天這麼晚才回來,而且……”龍弦明顯的停頓下來,似乎是在思考到底應不應該問出這個問題。
伸二用毛巾沾了點早晨冰涼的水,狠狠地覆蓋在臉上用力揉搓了半天,終于是徹底清醒了。黑色的眸子裡原本迷茫的水霧已經消失,就這麼定定的看着龍弦:“怎麼了,有什麼問題直接問就好了。”
龍弦看上去依舊有些困擾,說話的聲音裡都充滿了不确定:“我感覺你身上有一股血腥味……嗯……應該是我的錯覺吧,我記得你是在酒吧打工,還是說你們酒吧有人打架鬥毆見血了?”
伸二聳聳肩:“沒想到你鼻子還真是靈,不去做警犬真是可惜了。嗯,你猜的沒錯,昨天有個家夥喝了酒在店裡鬧酒瘋,把酒瓶砸在其他人腦袋上了。我去幫忙處理客人的傷口時可能不小心沾到了吧。”
龍弦點點頭,算是接受了伸二的解釋,但是伸二的臉色卻有些沉下來。這個石田龍弦似乎沒有自己想象中的簡單,明明沒有沾到多少血,他居然就這麼發覺了。不過,轉念一想,這家夥是自己認定的朋友,更何況他如今也并不知道真相,這般伸二才放松了點。
趁着中午午休的時間,伸二給母親寫了封長信編造自己這些錢的來曆,然後給母親打了一大筆錢回去。他不知道給怎麼讓母親輕松點,唯一能為母親做的也隻有認真學習,好好練習魔法,再多寄點錢給母親讓她過的好一點而已。
辦完這些事,伸二放松了不少,這幾天還是不去地下格鬥場好了,正好休息一段時間。再者說,今天并沒有聽說什麼郊外發現數十名死人的新聞,估計是那個地下格鬥場把整件事掩蓋下去了,看來這個地下格鬥場也并不簡單,至少他背後的勢力并不簡單。
想到這些麻煩事,伸二也不打算細究,隻要自己可以賺到錢就可以了,這個地下格鬥場到底有什麼秘密不是他一個學生要管的。這般想着,伸二所幸不去想這些事,開始專注于自己手頭上的實驗。
過了十數日,伸二覺得自己的狀态終于調整了過來,而且也開始有些無聊起來,畢竟,這樣平靜的生活似乎并不适合自己。因此,伸二又開始有事沒事向着地下格鬥場跑,隻有在那裡,伸二才能真正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似乎平日在其他人眼裡冷漠寡言的雨宮伸二不過是一種假象,隻有在這裡,伸二才能讓真正的自己暴露在周遭人的面前,隻有在這裡,才能體會到死亡的魅力,也隻有在這裡,伸二才能感受到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