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顯世的判官陰陽劍對上了厲鬼惡煞千年的怨怒,以力破力,專驅邪靈的判官神力勢不可擋,趙搏後退好幾步,噴出一口鮮血,說是鮮血,其實是他溢散的魂靈。
一枚瑩白色的碎石從他的魂體内飄出,溢散的魂靈盡被吸入,宗钺看着眼前的碎石散發出光芒,直覺不對勁,立刻帶起周正想要遠離,卻被一股巨大的能量吸入其中。
光芒閃過,屋内的兩人一鬼消失不見,唯有趙搏方才站立過的地方,閃着幽幽地熒輝,迎接着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數裡之外,林沐澤睜開雙眼,他感覺不到宗钺的存在了。
宋明禮覺得自己經曆了一場漫長的下墜,方才從夢中醒來,他搖了搖頭,甩開了心中莫名其妙的焦慮,喚人穿衣。
今日伺候的丫鬟似乎是個新來的,一臉的唯唯諾諾,束發時出錯了好幾次,惹得他心頭火起,差點一腳踹了過去,不過這小娘子頗有幾分姿色,不如晚上……
等一等。
宋明禮心中産生了一絲疑惑。
我是這樣一個暴虐無恥的色胚纨绔嗎?
他仔細思索了一番,點頭确信,我是這樣一個色胚纨绔。
想到這裡,他心裡熨帖了,一手就把那小丫鬟摟進懷裡,手上的動作也下流起來。
沒想到的是,不過一個小小的丫鬟,居然開始驚聲尖叫,拼命掙紮起來。
他頓時怒火中燒,一把将那丫鬟甩在地上,拔出一旁的佩劍就想砍人。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誰能來勸阻我,這可是一條人命啊。
理智的聲音沒能高過心中的怒火,他已經一劍刺去。
“将少爺攔下。”
門外有聲音傳來,兩三個護衛沖進屋,架住宋顯禮花裡胡哨的佩劍,制止了他要傷人的行為。
幸好幸好。
宋明禮隻覺得這護衛出現的尤為及時,口中卻不斷在叫罵:“混賬,狗奴才,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攔我。”
“是我。”
門外有人走近,逆着光看不清楚樣貌,宋明禮開口又要叫罵,卻突然弱了氣勢,悶聲道:“父親。”
眼看進門的人擡手想要給自己一耳光,卻又打量了自己半晌,挑了挑眉,将手放下了。
嗯——!
宋明禮心中覺得,作為一個古代人,這個挑眉的動作不太可。
繼而又覺得奇怪,自己這都在想些什麼,這話什麼意思。
待看清楚面前人的樣貌後,他驚呆了。
這人的歲數能比我大多少,叫哥綽綽有餘,為什麼叫爹!!!不不不,不對,我父親是長這個樣子嗎?沒有人注意到不對嗎?
腦海中突然傳來一股強烈的眩暈感,他迷迷糊糊地思考,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怎麼有點精神分裂的感覺,奇怪,什麼叫精神分裂?
有人一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熟悉的聲音響在耳邊:
“一大清早就聽你在鬧,武狀元受封,你不是千萬個不服吵着要去看遊行嗎?還不将自己收整好了。”
宋明禮感覺自己的心神被一掌安定,混沌的思緒似乎也可以漸漸被梳理,壓下心頭的疑惑點頭稱“是”,與面前的人一同上街了。
坐在京城最大的酒樓望秋月中,手裡端着酒杯,偏頭便能看見遊行的盛況。
隻見街道兩旁人山人海,人們争着向前,想要目睹武狀元的風采,來人騎着一匹高頭大馬,身穿紅袍金帶,面帶微笑、器宇軒昂,身後跟着長長的隊伍,舞龍舞獅,敲鑼打鼓。
“可笑,”宋明禮握緊了手中的酒杯,“不過是一個不知名小縣裡爬山來的鄉巴佬,不知道耍了什麼伎倆混了個武狀元,這些愚民,倒也真就将他供起來了。”
坐在他對面被自己稱作父親的人一臉似笑非笑,開口道:“你好好想想,究竟是誰可笑?”
宋明禮目光撞進了那人的眼中,看見了一張被嫉妒、怨憎扭曲的面孔,醜惡非常。
醍醐灌頂,莫過如此,蒙在他心頭的塵霧全被掃開。
自己是這樣一個無恥跋扈、嫉賢妒能之人嗎?
不,不是。
司家靖清醒過來,再看坐在他對面的是誰?不正是他哥,宗钺。
然後,他的神情整個木了。
這陣法真是有毒,哥變成爹,逼良為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