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家族比拼不準傷人,不知哪位弟子閑得牙疼,費盡心思創了這麼個術。
取血做繩索,金咒以鞏形,明明沾了血腥,但偏偏不帶一點攻擊力,束人先傷己,就隻為綁你。
這還是個唯心論的因果性術法。
你說它強悍吧,術就隻能綁個人,哪怕放半身血,隻要心裡有一點其他的心思都使不出來,你說它沒用吧,看看,厲鬼手中的神器都阻撓不了人家的因果定論。
要不是現在局勢不明,需維持陣法,司家靖都想掏出本子把這一幕記一記。
“小靖,過來扶一下你哥。”
司家靖看了一眼他哥瞬間自己站直的身子,覺得他不是很需要自己扶,不過依舊很聽話地收了術法,向前兩步站在他哥身邊。
林沐澤邁步向趙搏走去。
在趙搏身側靜靜浮立着的三生石驟然綻放出紅光,宗钺感到不詳,立刻想要上前,林沐澤腳下邁出的一步刹那間近前到了三生石旁,一手握住了它。
從他的指間漏出了一部分的血海翻湧,又在下一刻消失于無形了。
林沐澤捏着手心裡的三生石,偏頭看了趙搏一眼,轉身回到了宗钺身邊。
宗钺拉過他的手,将石頭扒拉到一邊,仔細檢查過才算放心,二人的十指微微勾連着,宗钺輕聲問:“你在陣外,過了多久。”
林沐澤擡眼望他:“算上你不回家的日子,有足足四日了。”
宗钺輕“啊”一聲,手上用力将他扣緊,将他往自己懷裡帶了帶:“竟然有足足四日了嗎?”
“是啊,”林沐澤順着他的力道上前一步,二人間的距離已是很近,近得像是一個擁抱了,“你呢?在陣内過了多久?”
“我嗎?”宗钺手搭在林沐澤的腰上,目光微低,垂落在他的唇間:“陣中歲月更疊,感覺過了,有三四個月吧。”
林沐澤輕笑,順着他的目光擡頭,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像一陣清風:“看來還是你要辛苦一些。”
宗钺搭在林沐澤腰上的手力道一瞬間變大,他舔舔唇,低頭想将這陣清風揉碎在自己唇齒間,餘光卻避不開地掃到了趙搏滿目的怒火。
重重地将頭抵在林沐澤肩上,宗钺語氣裡滿是無可奈何:“林哥,我合理懷疑,你是故意的。”
林沐澤單手撫上他的肩膀,整個人放松靠近他的懷裡,問:“傷口還疼嗎?”
宗钺悶聲道:“不疼了。”
“那便做正事吧。”
退後好幾步在一旁安安靜靜的司、周二人,見他兩終于不抱在一起了,邁步走了過來。
林沐澤向二人點點頭,撥弄着手裡的三生石,偏頭看了若有所思的周正一眼後,開口道:“周叔,趙搏用活人的魂魄養石,造了不少殺孽,你的孩子,也是難免這一段因果,你想要看完這一切往事嗎?”
聽到“你的孩子”四個字,周正的手微微顫抖,他看向大家的目光中滿是悲傷,又摻雜了一些複雜的情緒,最終垂落了雙眼。
“看吧,”他長歎一口氣,忍耐着心底的苦楚,“去看完這一切的往事。”
“孽子,孽子啊!”
幻象重啟,未見畫面,先聞老者怒呼,字字飽含着痛心疾首。
“你這畜牲,枉讀聖賢書,竟做出此等事,守衛家國的一代良将,數千将士的生命,在你眼裡就這般不值一提嗎。”
宰執望着呈遞上來的張張罪證,想到枉死獄中的趙搏,隻恨不得以身代之。
“父親!父親!”宋明禮跪在地上,趴伏向前幾步,抱住了宋中清,“你要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周顯宗已經集齊了物證人證,如果被他上交宗人府,我就完了啊父親,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父親!”
宋中清一腳将他踹開,滿目的怒其不争:“你犯下此等滔天大錯,不該認罪伏誅嗎?”
“你以為我想嗎?”宋明禮面目猙獰,“是那兵部侍郎說他有辦法,我,我隻是受他蠱惑啊父親。”
宋中清怒極,上前一個巴掌将他扇倒在地:“到此時你竟還不知錯。”
宋明禮趴在地上良久,捂着臉踉跄着起身,再開口時語氣輕柔詭異:“所以呢父親?我要知什麼錯?知錯以後呢?您是不管我了嗎?不如我來幫您一把如何?”
他一把抽出書房邊擺放的青劍,扔在宋中清的腳邊:“來吧父親,您親自動手,哈哈哈哈,讓我認罪伏誅。”
宋中清氣得渾身發抖,幾欲撿起地上的劍,最終,卻後退好幾步,頹唐地坐在木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