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钺彈了一下玻璃瓶,偏頭一臉無奈狀:“進門便感覺到了鬼氣,偏偏問話的時候還竄過來竄過去的想害人,是它太高調了。”
一邊說着,他一邊牽過林沐澤的手,“走吧沐澤,追蹤一下。”
躁動不安的鬼氣被下了追蹤的咒語,帶着二人向前行去,一路未停,來到了一家醫院門口。
“唔——”宗钺略作沉吟,面前明顯是家精神病院。
正在思索應該怎麼進去,一旁出現了個半熟不熟的人,林沐澤扯了扯宗钺的袖子,示意他看。
宗钺偏頭,心覺巧了不是,是付晗。
聯想到自己之所以會接這個任務,正是因為發現付晗曾接過此任務卻失敗了。
宗钺沖着林沐澤眨眨眼,眼見付晗已經快要進去了,二人還被攔在門外,林沐澤眼簾微垂,再擡起來間,沖他點點頭。
行至無人處,打量過四周後,宗钺雙手結印,二人皆被隐去了行蹤。
付晗已經不見了身影,好在鬼氣依舊兢兢業業地指着路。
走過一個個标識,避開偶爾迎面走來的護士,站定在一間病房門口,看着病房裡的付晗,宗钺收起停下來不動的鬼氣,輕聲感慨:
“果然是殊途同歸了。”
一旁的林沐澤,目光卻是落在了病房内鮮豔的落新婦上。
落新婦的話語:我願清澈地愛着你。
病床上坐着一個女孩,正在翻看着一本畫冊。
她的相貌帶着一股攝人的豔麗,眼睛深邃而明亮,皮膚白皙如雪,微卷的長發烏黑亮麗,柔順地披在肩上,窗外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似乎顯出各位的眷戀。
女孩擡頭望向門外,好似對上了二人的目光。
宗钺眼神微動,寂靜的走廊中,卻突然響起了細微的電話鈴聲。
宗钺愣了一下,眼見周圍的護士目光聚集過來,逐漸流露出驚懼,林沐澤将手伸進他的衣兜,按了一下電源鍵。
在有人走過來之前尋找空隙離開,走出幾步的宗钺苦笑不得地拿出手機,卻在看見來電人的姓名後表情嚴肅了起來。
是林梓言。
二人忙轉身離去。
病房内的女孩望着門外良久,低頭将手中的畫冊向後翻了一頁。
林梓言又一次聽到了敲門聲,不同于前兩次的平和,這一次的敲門聲雜亂無章,“咚咚咚”不斷響着,既像是催促,又像是在傳遞着恐懼。
門開了,李蕊仿佛失力一般摔了進來。
“蕊蕊。”林梓言驚呼,面前的人面色蒼白,滿頭大汗。
“梓言,梓言,救我,我受不了了,”李蕊哭着求救,目光中滿是驚恐,“是她,是她回來了,她沒死,她沒死,不不不,她沒瘋。”
“别怕,别怕蕊蕊,冷靜點。”林梓言跪坐在地上,發覺自己竟然也在跟随着李蕊顫抖,她定下心神将人扶起,“先跟我進屋。”
将李蕊扶進屋在沙發上安頓好,林梓言去接了一杯溫水遞給她,李蕊将水杯握進手裡,感受着手心中的溫度,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她看向林梓言,開口前淚水先流了下來。
“楊軍死的時候,我在他身邊。”
聞言,林梓言握緊了李蕊的手,發現她的手冷得像冰,連手心都沒有一絲溫度。
“梓言,我感受的到,下一個死的,就是我。”
說着話,李蕊的眼淚傾瀉而出,話語哽咽起來:“我……我看到……看到……她了,她……不像個人了。”
李蕊一邊說着,一邊低頭用手擦着眼淚,想讓自己模糊的視線清晰起來,她擡頭看向林梓言,突然的,發起抖來,瞳孔劇烈的顫動着。
“啊——”
凄厲的慘叫聲從她的口中發出,她慌忙站起身,溫水打濕了她的衣衫,瞬間變得沁涼。
“蕊蕊!”
林梓言慌忙想去制止她,卻被她一把推翻在地,看着她向窗口奔去。
“蕊蕊——”
林梓言驚呼,眼看着李蕊已經翻坐在了窗戶上。
“蕊蕊,回來,這裡,這裡是二十樓。”
見李蕊遲遲沒有動作,林梓言慢慢向她靠近,生怕驚醒了她。
坐在窗邊的女孩回頭望她,涕泗橫流的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如雨後初晴:“我知道這裡是二十樓,言言,你在怕什麼?你便如一直以來那樣,冷眼旁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