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回答殿下的問題。”老者手指輕點，石頭竟憑空出現在他手中。

小陌玉瞧着憑空消失的石頭，終是有些相信他的話了。

“我若不是，那誰是？”小陌玉擡頭問道。

老者搖搖頭，“我隻能回答殿下一個問題。”

正此時殿内一曼妙人影走出，微風輕拂過她的面，小陌玉站在池中恰好看見她的側顔。

那是他父帝即将要迎娶的女人，亦是害他母後日夜流淚的女人，神尊的弟子，白宸。

是她與父帝的孩子？

“小殿下，我與你有緣，雖隻此一面，但我仍想贈你一字。”老者的身影漸漸消散，消失的地方卻漸漸浮現出一字：然。

然……

然，是什麼意思？

小陌玉仰頭，他不可知。

大家都說他是今後天帝的指定繼承人，他的母後也一直告訴他，他是今後天帝……所以，他必須是……

這個事情，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因為他不信命。

自那以後，他更加努力修煉法術，待人親和，太子之位，天帝之位，他絕不會因這一句回答，而拱手讓出。

誰能證明，那個老頭說的是真的呢？

直至他遇到她，那個獨自坐在長階上的面具少女。

像是命運使然，他第一面見到斐然時，透過她的人形看到她的本體，一顆石頭，他的心便狠狠地悸動了一下。

石頭啊……

他問她，她叫什麼，一句斐然出口，眼前畫面便與幼時相重合，他像是在抗命一般，曾經的那塊心愛的石頭，他沒有抓住，如今的斐然，他一定要抓住！

他要告訴那個老頭，告訴自己，他不信随口一句的天命！他隻信自己！

可是……

陌玉望着遠處，手握緊，卻又松開。

他也曾努力去争取過，他也不曾信天命……但，最終的最終，他還是要放棄掙紮，信天命……

“陌玉！”阿索找到陌玉後不由長舒一口氣，他自那日暈倒後醒來，便一直獨自呆着，且一語不發，一連，便是好幾天。

她不過是出去給他溫食，再進來時卻不見他，這讓她一下心慌了神，連忙出來尋找。

好在，他隻是站在離帳不遠處發呆。

“陌玉，寒族凍骨，要多穿些才是。”阿索伸手覆在他手上，卻是摸到冰冷一片，不由心疼。

陌玉神情呆默，昔日意氣風發，如今卻隻剩一身疲怠。

“陌玉，你怎麼了？你别吓我好麼？陌玉……你說說話吧……”阿索難受極了，她望着他，雙手包裹住他的一手，緊緊攥住，貼在自己的臉上。

她的眼淚劃過他的手，陌玉終是轉動了下眼。

他忽捂住胸口，一口鮮血噴出，發出了這些日子來的第一句，“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陌玉！”阿索大喊一聲，順勢扶着陌玉蹲下，“誰說什麼都沒有了，你還有我，你還有我們，整個金靈一族，都是你的後盾，會誓死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