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結菜見他這副樣子,心中起了疑心。她輕輕擡起右手,用指尖摩挲着他的臉頰:“阿承,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偷偷跟來了?”
“哪有……”少年低聲辯解。
“那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還悄悄出現在我身後。”
“我隻是今天早上想來找你,告訴你昨天的事。誰知道剛到你樓下,就看到你帶着兩個人走了。”少年指了指紀風遙,又看了看旁邊空着的座位。
“我還好認得,畢竟一年前見過。但他旁邊的人我完全不認識,一臉‘與我無關’的樣子,怎麼看都覺得像是來詐騙的。”
“明空,看來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愛想象。”紀風遙邊喝冷水邊用日語說,“一年前你見到我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
明空承沒有回應,隻是默默地把頭轉到一邊,顯得有些生氣。“我隻是擔心結菜,最近日本不太安全,我怕她被人拐走了。”
三人說話間,菜肴陸續上齊。如月結菜眼珠一轉,提議道:“阿承,要不要陪我吃點,吃完我們一起去玩?”
“不、不好吧?我隻是偷偷跟來看看,順便……保護你,會不會太打擾你們吃飯了?”明空承說着耳根漸漸泛紅。如月結菜注意到他的心思,便“自覺”地挪了個位置,微笑地看着他。
明空承見她如此微笑,臉頰也逐漸泛紅,随後坐到了她的身邊。“對了,我也給你點個最愛吃的,服務員!”
如月結菜叫來服務員,紀風遙的飯菜也同時上桌。他瞥了一眼旁邊的空座,心想那人上廁所怎麼這麼久,不會出什麼事吧?
正想着,陳洂琛走了出來,身旁跟着一個比他高一點的少年。那少年右手搭在陳洂琛左肩上,左手擡起來打招呼:“你們好啊!”
“噗!”明空承聽到這個聲音,條件反射般擡頭,看見真的是這個少年時,眼神變得厭惡。一旁的如月結菜也很驚訝:“張嘉善!你怎麼在這兒?老闆不是說今天放你一天假嗎?”
張嘉善看到如月結菜時輕咳了幾聲,“是沒錯,但我還是想過來幫忙。誰知道上完廁所出來,就遇到了熟人……”
幾分鐘前——
陳洂琛按照指示來到廁所,發現門鎖顯示為紅色,裡面還播放着音樂,顯然已經有人在使用。此時,他的肚子比剛才更加不适,甚至有些脹痛。
在這個過程中,他不禁回想起與夥伴們分散的情景,特别是張嘉善這個人。陳洂琛深知張嘉善的性格,如果遇到見義勇為的事情,他一定會挺身而出。最好的情況是把對方打傷,最壞的情況則是因為動手過猛而進了局子……
想到這裡,陳洂琛皺起了眉頭。如果張嘉善在日本“見義勇為”,會不會被日本警方抓起來呢?下一秒,他又搖搖頭,覺得不能輕易下結論。
這時,“咔嚓”一聲,面前的門開了,一個少年出現在他眼前。
兩人對視着,陳洂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剛還在擔心張嘉善會不會進局子,結果下一秒就看到了他,隻是這相遇的地方實在有些奇特。
陳洂琛還沒來得及開口,張嘉善已經沖過來抱住他,一邊抱一邊用手捧住他的臉,興奮地說:“真的是你啊,同桌!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張嘉善說着,眼裡似乎要湧出淚花。陳洂琛輕輕放下他的手,“聽你這意思,好像我要死了似的。”
“差不多吧,我之前還以為你會被餓死呢。來,讓我再抱一下……哎喲。”
張嘉善剛想再次撲上來,陳洂琛一個側移,他便摔倒在地上。接着,陳洂琛迅速進入廁所并關上了門。張嘉善聽到聲音後,敲了幾下門,“陳洂琛,你幹嘛啊?”
“上廁所。”
哦,也對,他來這裡就是要來上廁所的,自己幹嘛問這個問題?張嘉善越想越覺得剛才的問題有些好笑,他輕咳一聲,強裝鎮定,站在外面等待。
自從一個月前來到日本,他最擔心的就是陳洂琛,生怕他會餓着。在他印象中,陳洂琛是個沉默寡言的人,除非别人主動搭話,否則他幾乎不會開口。
但眼前的景象讓他意識到,自己的擔憂似乎多餘了——陳洂琛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毫發無損。無論如何,終于找到他了,而且他還安然無恙!
想到這裡,張嘉善不自覺地笑了起來,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為什麼笑得如此開心。
“你怎麼了?”陳洂琛的聲音傳來。
張嘉善擡頭,看到陳洂琛已經走到自己面前,“沒什麼,隻是看到你還好好的,心裡高興。”
陳洂琛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覺得他似乎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也許這隻是自己的錯覺……
“陳洂琛,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不是,紀風遙的一個日本朋友帶我們來的。”
“日本朋友?像他那樣的怪人竟然還有朋友?走吧,讓我也見見。”
時間回到現在——
陳洂琛坐在沙發上吃飯,不經意間擡頭,發現明空承正警惕地盯着旁邊的張嘉善,小聲問道:“你認識他?”
張嘉善湊過頭來,悄悄說:“嗯,之前結菜帶他來吃過飯,我和她關系不錯,但明空承第一次見我就不爽,估計是把我當成情敵了……”
一旁的如月結菜剛吃完飯,回頭看到明空承正盯着張嘉善,一臉無奈地戳了戳他的臉頰。明空承反應過來,結巴道:“結……結彩,你、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