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宿燃倒車過線的瞬間,全場震驚,都站了起來,目瞪口呆地見證這位混世魔王又一次要被傳得沸沸揚揚的事迹。
在快要到達終點時來這一出,還真符合這位祖宗的性格——不要命。
不要命起來是真不要命啊。
孟非言看着裴宿燃到達終點後,停下車,一邊走出來,一邊帥氣利落地摘下頭盔,嘴角上挑,笑得放肆張揚。
連陽光都偏愛他幾分,耀眼柔和的光芒勾勒出對方的輪廓,描摹他秀色可餐的唇,似乎天地萬物在此刻都因為他而黯然失色。
又或許裴宿燃本身沒什麼,而是因為他眼中的愛意,才讓裴宿燃變得那麼熠熠生輝。
「你别說,你别說,攻這身衣服好性感啊,我賭一毛錢,這張圖肯定會成為本作的神圖之一!」
「這種清爽不油膩的适當的裝叉真的對我眼睛好舒服啊,攻身上的少年感真的yyds!」
「愛死了,我現在就去下單裴宿燃的谷子!」
我見青山多妩媚。
這句話大概就是此景的真實映照。
孟非言之前對這句話不屑一顧,直到這時他看見了裴宿燃,才恍然發覺——裴宿燃就是他的青山。
而他想要這不解風情的青山為他澎湃、為他嘩然、也會“見他應如是”。
想到這裡,孟非言思緒又回到剛才的事情上,眸色暗淡了下來。
失敗了呢,大概裴宿燃會把他直接拉進黑名單吧,可能他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接近裴宿燃。
不過失落隻是一瞬的,下一秒他就重新振作精神,自我PUA:追求裴宿燃的難度本身就堪比萬裡長征,我怎麼能因為一點點挫敗而放棄呢?這未免顯得我對他的喜歡太潦草了。
于是在他打起精神後,臉上重新堆起如沐春風的笑容,向裴宿燃走過去,伸出手祝賀:“裴少的賽車技術确實一流,讓孟某人不由得甘拜下風。”
“謝過孟總誇贊,原本以為孟總隻适合商業争鬥,沒想到賽車也不遜呢。”裴宿燃雖然因為剛才的事對孟非言心生不喜,但還是為了維持表面的客套裝模作樣客氣一下。
當然,以裴宿燃的性格,絕對不會吃虧了還要裝啞巴,所以下一秒他就言語帶刺地看向孟非言,緊緊回握住對方的手:“孟總還真是與令慈如出一轍呢。”
此言一出,孟非言臉上的神色一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晴轉陰。
因為在圈内關于孟非言,有一個公開的秘密,那就是他的出身。
——私生子。
裴宿燃這麼說,無異于說孟非言和他的母親一樣上不得台面,隻會弄一些龌龊的手段。
即使孟非言出人頭地,也依然脫離不開這個頭銜所帶來的陰影,這個頭銜也将會伴随他的一生。
無論他多麼優秀,别人也隻會在談起他的時候憐憫地感歎一句“可惜他是個私生子”。
比不過他的人也會因此沾沾自喜,甚至背地裡嘲諷他“再優秀又如何,不還是個私生子”。
孟非言讨厭他們看向他的眼神,或憐憫或得意或輕蔑,所以他拼了命出類拔萃,短時間内蟄伏下來、暗地裡一直在聯絡公司的股東,都是為了讓所有人都能夠對他正眼相待。
在他成為孟家實際上的總裁後,孟非言更加讨厭别人這麼叫他,于是這也成了圈内心照不宣的屬于孟非言的逆鱗。
當然,這個逆鱗是相對的第二逆鱗,在第一逆鱗面前,第二逆鱗也會形同虛設、成為泡影。
至于第一逆鱗是誰?自然是裴宿燃。
比如此刻,因為說話的人是裴宿燃,所以孟非言不敢長久露出不高興的表情,被握疼了都不敢抱怨一句,生怕對方更加厭惡他,于是立馬裝出平和的表情,讨好地笑笑,主動遞台階。
“裴少真會開玩笑,沈女士确實是一位很好的人呢,我就當做裴少是誇我的了。”
孟非言巧妙地在玩文字遊戲,話中的“沈女士”不是指他的生母,而是孟家老爺子名義上的夫人,隻比他大了十歲的因為兩家聯姻被迫嫁進來的沈家千金沈昕。
每次提及他的“母親”時,孟非言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就更是加深了恨意。
他的父親當真是害人不淺,年過七旬,依然這麼花心,前腳剛娶年輕貌美的豪門千金做妻子,後腳就和别人風花雪月。
至于為什麼要提到沈家女兒?
因為他知道,裴宿燃雖然一貫都是纨绔子弟的作風,但當他面對女性的時候,态度就會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最是溫柔紳士。
尤其是得知女性被傷害被辜負,他會下意識心疼,然後感到義憤填膺,恨不得下一秒就把辜負女生的人弄到警察局。
所有人都知道,裴宿燃對女性和男性是兩個标準。
甚至還有人曾經專門詢問過裴宿燃:“你這麼喜歡女孩子的話,為什麼不找女生呢?”
然後就有了以下特别經典的廣為流傳的一幕。
坐在紅色真皮沙發上的眉梢帶着點輕佻的氣宇軒昂的男人聽到後,停下手中的動作,沉默片刻,好似在思考什麼,轉瞬又扯出一個笑容,略顯苦澀地自我調侃:“不,我知道我自己的性子是什麼樣的,很難做到從一而終,輕易就會讓女孩子受傷,我太髒了,配不上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