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萱兒忙笑道:“師姐不過與王婵少主玩笑一句,父親也從來不拘這些的。”
衆人都等雲露的反應。
雲露慢悠悠道:“ 行了。看在萱兒的份上,就免了。”
那紅粉手托着下巴,媚眼嬌聲道:“喲,妹妹今日打扮得如此隆重,可真是有備而來啊~”
原來紅粉骷髅二人也在此,骷髅應王婵邀請而來,那紅粉聽說了這樁奇事,自然也求了雲露前來看戲。
隻見鈎沉身着橘紅齊胸織金上衣,下着月白色繡金如意紋燈籠長褲,外着明黃長衫。一身明色襯得人光彩照人,自在飛仙。
再看其配飾,腰間系着寶金纏靛藍腰帶,墜以珊瑚珠禁步,胸前戴着一個金項圈,墜着一個玉鎖,頸上着三重珍珠項鍊。
再看其頭上,漆發中隻随意插了幾根簪子。
從頭到腳,真真是神妃仙子。
鈎沉聞言,道:“我來見我的意中人,自然要好好打扮。”
紅粉起身細細打量她,在她耳邊輕聲笑道:“妹妹怎的看上了一個凡人,豈非枉費自己。”
鈎沉見她滿臉媚笑,道:“我觀道友秉風月之貌,想來也不是以貌取人之人,否則,怎麼會與骷髅道友結為道侶呢?”
眼見她要生氣,又道:“必定是情深意笃,你才肯與他出生入死。”
紅粉聞言,看着鈎沉,面帶微笑,道:“你還是自求多福吧。”說着便回了座。
王婵聽了笑道:“前輩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看上了一介凡人男子,還要當衆宣之于口。”
說得衆人毫不掩飾地發笑。
鈎沉不以為意,道:“王婵,你引我來這裡,難道就是為了嘲笑我嗎?你将凡人無辜牽連進修仙者的争鬥中,難道就不可恥嗎?”
王婵道:“前輩好厲害的一張嘴,颠倒黑白的功夫無人能及。若不是前輩和凡人糾纏在先,丢了我等修仙者的臉,豈會被人拿住把柄?再說了,前輩殺了我鬼靈門兩名結丹修士,這筆帳,前輩就一點也不想償還麼?”
又對着雲露一拜,道:“隻因家父正在閉關,不能攪擾,這位前輩又與萱兒師妹有舊,晚輩縱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敢擅專,故而懇求雲露老祖評個公理。”
風吹起鈎沉的頭發拂在臉上,她已經很久沒有如此耐着性子與人說話了。
雲露不緊不慢道:“既如此,這位小友,你可有話要辯駁?”
鈎沉吸了一口氣,道:“我不過自保而已。王少主的護法,我并未取他二人性命。早聽得六宗實力為尊,隻怕他是在門中受了閑氣,憤懑而死。你又何必,在此信口雌黃。”
王婵怒道:“你!……”
那王婵見鈎沉一副從容的樣子,言語之中頗有委屈,反倒自己成了惡人,心中氣悶。
又不依不饒道:“我門中的結丹修士嚴雷前輩,三年前死于你手,又幾乎以他的偃月刀傷我性命,還與那韓立破壞本門的傳送陣,這樁樁件件,你還想抵賴嗎!”
鈎沉笑道:“自然抵賴不得。不過,王少主所言之事,難道不是自己技不如人嗎?既是技不如人,以你們的處事原則,這不是最公道的事嗎?”
王婵笑道:“前輩說得對,既然技不如人,自該俯首認命。晚輩隻問你一句,這些死在你手上的性命,你認還是不認?”
鈎沉看着王婵陰沉又挑釁的眼神,知道他意有所指,便揚起頭道:“好,我認。前提是你要保證那凡人安然無恙。”
王婵聞言,十分滿意,對雲露一拜,又吩咐道:“把人帶上來。”
萱兒見狀,便知師姐的打算,離了座位低身蹲在雲露身旁,淚眼婆娑地抓着雲露的衣袖無聲哀求。
雲露放下酒盞,自打昨日萱兒得知此事,便哭着來求了幾次,如今親眼見到鈎沉,哭得更是傷心。
雲露才知眼前這女修之于萱兒,隻怕不止同門姐妹這麼簡單。又看這女修氣度非凡,年紀輕輕便有結丹修為,心下便又有了打算。
便歎道:“本座自有打算,回去坐着。”
萱兒又見雲露如此,心下無法,隻能回去坐着。
這一幕落入鈎沉眼中,從前那個驕傲的師妹,今日卻為自己如此低聲下氣求人,隻覺無限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