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聽得二人言語,并不作聲,隻全力警戒,生怕再有變故。
那人疼得歪倒在地上,瞳色來回變換,似是自言自語笑道:“你怎麼這麼快就醒了,待我處理完這些,自會還你身體。”
還未說完,手指幾乎将地面扣碎,用盡力氣将鈎沉神魂鎮壓下來,咬牙切齒道,“你又何必,如此急不可耐。”
隻見鈎沉的瞳色陡然變紅,自眉心湧出金赤符文,自面而頸,滿覆其上,似是燃燒的熔岩,将此人心神灼得面目扭曲。
那人登時疼得叫出聲來,捂着腦袋滾在地上,喘了好幾口氣,才勉強道:“好,好,好,你有能耐,我怕了你了,不殺就是。隻是眼下,還是我來控制這副身軀為好,你也感覺到了吧,有元嬰修士往這邊來了。”
此人掙紮了半晌,臉上的符文才漸漸消去,瞳色恢複至幽綠色,癱倒在地上睜着眼一動不動。
三人不敢靠近,隻肯定一件事,鈎沉果然還在。
“本座答應她了,不殺你們。來個人,扶我起來。”那人躺在地上道。
三人面面相觑半晌,許慈恩走上前去,将此人扶起來靠在懷裡。
隻見她滿頭大汗,發絲順着汗水蜿蜒進胸口深處。
許慈恩轉過臉去,支起她的身體,道:“前輩何不早說,若是需要寄居神魂,晚輩這裡有一節養魂木,若前輩用得上,盡可拿去。隻求前輩,将身體歸還鈎沉前輩。”
說着便取出那節養魂木,通體靈力氤氲,實在是上品。
遠處元瑤韓立二人見了,自己費盡心思得到的東西,他輕易就能拿出送人。這修仙之路,果然不公平。
此女修一把将東西奪過,把玩半晌,看着此物笑道:“這樣的交易,就這塊木頭可不夠。你還欠她一條命,不如将你這服軀體給我,我就答應你。”
說着便似笑非笑看着許慈恩,那許慈恩看着此人半晌,眼中淡然一笑,道:“自然,但前輩要信守諾言。”
此女修見他目光幽深,不過是透過自己看着這服軀體裡的另一個靈魂,嫣然一笑道:“有趣的小子,本座不過玩笑,這塊木頭和你的軀體,我都用不上。”
說着便站起身來,重新理了理頭發衣衫,道:“有元嬰修士來了,不想死的就趕緊躲起來。”
又扔了一個法陣在遠處的隐蔽處,那法陣泛着煙白靈光,法陣外壁符文轉動,似有隔絕神識抵禦攻擊之效。
三人便依言進去。
不一會兒,邊聽的外頭陣法遭受攻擊的動靜,震得地動山搖的。
足足一盞茶的時間,外頭方才安靜下來,便見一戴着面具的星宮長老掐訣進來。
觀其模樣,是金魁大長老身旁的那位元嬰初期修士西門長老。
原來自鈎沉開啟石門,此處禁止已破,掌控全局的星空長老發覺此處異變,早懷疑此處就是觀氏秘境,一直不得入,這才引起二人注意。
奈何虛天鼎竟出人意料被取走,加之亂星海内風波又起,正是千頭萬緒之時,那大長老金魁便留西門長老打掃殘局,自己先行回星宮主持大局去了。
西門長老小心進來,卻見一女修正對鏡梳頭,二人視線在鏡中交彙,此人并不理會,照舊梳頭。
那西門長老見此女子并不理會,自己又看不清此女修為,心下頓時警惕起來。
之間此女修緩緩站起身來,轉身笑道:“這寂靜之地竟有來人,倒是稀奇。閣下來此,有何事啊?”
這西門長老聞言,拱手笑道:“虛天殿的鎮殿之寶虛天鼎被人盜走,奉星宮大長老之命四處尋找,不知道友可曾見到?”
此人聞言笑道:“什麼鍋啊鼎的,一塊破銅爛鐵都看不住,怎好尋釁他人?我不過一個弱小女子,在此梳妝理頭,哪裡知道你說的這些?”
此言一出,便知沒有把星宮放在眼裡,那西門長老嚴重微愠,道:“道友既然有意隐瞞,為不辱星宮使命,休怪本座無禮!”
西門長老一面說一面掐訣,周身靈力凝結,正要朝此人打去。
不料此人身形一閃,這西門大長老的心髒登時就被掏了出來,胸口血色噴湧,鈎沉的身上都濺了一身。
事發突然,那西門長老還未反應過來,呆看眼前之人半晌,嘴巴張大卻什麼也說不出。
那西門長老轉了轉眼珠子,立刻使出全力震開此人,同時元嬰出竅全力奔逃。
此女修立即擡臂掐訣抵擋攻擊,早知他要逃,立刻甩出藤蔓将其元嬰瞬間困住,拉至身前。
西門長老元嬰眼看情勢危機,意欲使出全力一擊,還未凝結靈力,此女修便将這元嬰一擊殺死,魂飛魄散。
二人交手到結束,不過瞬間之事,餘下三人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方才若非鈎沉,隻怕他們也早就如這西門長老一般不得好死。
此女修掂了掂手裡這顆心髒,冷笑道:“沒教養的東西,死得這麼快,便宜你了。”
說着便将這血淋淋的心髒往地上那軀體上一扔,一把火燒了個幹淨,連其身上衆多法寶也化為灰燼,仿佛此人從未來過一般。
韓立在一旁見了,心道:“可惜這身修為和法寶。”
此女修從儲物袋中取出靈液,将沾滿鮮血的手滌洗幹淨,恢複如常。
“你别擔心,死個元嬰修士而已,毀屍滅迹,不會有人找你麻煩,這還多虧了你這把火。”此人一面欣賞纖纖素手,一面漫不經心道。
又一揮手,散了那法陣,看了三人一眼,忽然朝三人扔了三張微型符箓,那符箓如蛇一般鑽入三人眉心,三人一陣暈眩,繼而恢複正常,面面相觑,似乎不記得方才之事。
餘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