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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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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來這四年多竟然隻有最近這兩個月來才跟主子交心,把主子真當主子伺候,然而已是分離在即,“少夫人,淘春真遺憾,不能多伺候少夫人些時日……”她幹脆地大哭起來。

衛甯兒深深地看着她,“淘春,我要感謝你,這兩個月來,你為我的事操碎了心,我都知道。”稍後,又輕聲加了句,“都看見了。”

她不是會說心裡話的人,也不習慣說感謝的話,這會兒對着淘春這樣說出來,自己也感覺不自然,但是,說出來了,心裡卻覺得舒暢了太多,臉上那絲自嘲的笑也慢慢轉成真誠。

淘春看着這樣的少夫人,心裡更是激動感慨得不得了,眼淚刷刷落下來,“少夫人,您跟少爺能和和美美過下去,淘春就放心了!淘春為少夫人高興,少夫人一定能生上好多個小地基!”

隔了這麼久,這個“地基說”再一次從淘春口中蹦出來,衛甯兒也是感慨不已,想來淘春在他最茫然恐慌的那段時間裡,以她的方式,給了他很多支持與安慰。盡管淘春不知道他關鍵的問題在哪裡,但此刻在這個關鍵問題落地了之後,再回過頭去,卻能清晰看到那段時間裡淘春給他的幫助。

他不禁笑了,現在這個小地基,至少是有希望了,希望還不小,這已經比過去好了太多太多。“淘春,謝謝你。”他真誠地說着。

淘春于是更加感懷激動,“少夫人,淘春有種感覺,将來,淘春一定還能,也一定還要再伺候少夫人!”

向雲松走進西側院時,聽到裡面傳來瓷器碎裂和罵人的聲音,他娘這麼多日來的氣性在向雲荷出嫁後又敏感地上升到最初時候的水準。

走到門口,便見滿地的瓷器碎片,秦氏那些原來疊得整整齊齊的紙元寶、經包散了一地,很多都被撕成了碎紙片。

向雲松站在門口,時至今日都還不想踏入這個發生過那樣一舉毀掉母親在他心目中形象之事的房間一步。

他看着秦氏,涼涼道:“我要是娘,就安安靜靜,好好在這個房裡住上最後一晚。畢竟,明日一早就要從這裡搬出去了,以後也再沒機會住這麼大的宅子了。”

秦氏本來就在燃燒的火氣頓時竄起老高,“怎麼,把你妹妹嫁出去之後,就要好好來奚落你老娘了?這座宅子難道不是你敗掉的嗎?”

明明是給了昊兒,在秦氏口中就是被他敗掉,向雲松也不想徒費口舌辯解或者說繼續争吵了,擡眼看了看四周,隻有一張床和床前的案幾凳子是完好的了,想來跟他預測的也差不多。

“我來是想告訴娘,床别砸了,雲柏家放得下。不然還得再買新床,兒子我手頭銀錢不夠,沒多餘的給娘揮霍了。”

秦氏一頓,像眼尖的獵人發現獵物一般立即挑出關鍵字眼,“什麼叫做‘雲柏家’?”她懷疑又警惕地從床前凳子上站起來,向着向雲松走過去,“難道不是老宅?還是說,你要把這床給雲柏?到底怎麼回事?”

向雲松閉閉眼睛笑了,舉起手裡的幾張文書,“正如娘這個把月來念叨的,我隻會把家敗了。兒子想着,與其敗了,不如用剩下的家業做點有意義的事。正巧最近邊關戰事緊急,國庫空虛,朝廷在邊關幾個重鎮發行糧草交引,從民間募集糧草運送到邊關。兒子想着向家畢竟是将門之後,當以保家衛國為己任。既然身在親前奉孝,自是難盡匹夫之責,故而把老宅和向家剩餘的一百多畝地典賣了,買了三百車糧草托孟家商隊運到雲州去了。”

然後就看到秦氏一臉震驚到反應不過來的狀态。向雲松把文書遞給她看,秦氏看到文書上蓋着鮮紅的官印,上面寫着“榷貨務河東路雲州糧草場”字樣,還注明了交引兌現期,兩年。

大雲國戰事膠着之時,為緩解軍隊運送物資的壓力,朝廷經常倡導鼓勵民間運送物資到邊關,商隊把諸如糧草、茶葉、或其他軍事物資運到邊關,賣給朝廷專事此類物資買賣的山場,從而領取各類物資的交引憑證,再到京城榷貨務總部以交引憑證兌換現銀,或到指定的地方領取其他等價物資。

向老太爺和向南山在世時,常因自己身上曾經的軍人職責,而經常用這種方式捐贈糧草給朝廷,支援邊關衛國戰争。買了糧草之後,商隊寄回來的交引,向家從來不去兌現或領取等價物資,等于直接捐給國家。

所以秦氏對這種手法很不陌生,但向老太爺和向南山在世時,一般也就捐贈個三車五車的,沒有一下買三百車,更沒有把宅地基和田地全部典賣掉去買三百車的。

而且建州到雲州,從西南到西北,幾乎橫貫整個大雲國境,路上都要走好幾個月,兩年這麼短的兌現期,根本難以在規定時間内兌回來,更别說買糧草再領取交引兌換現銀之後再回來贖回房産和田地,整個過程需要在典賣的規定贖回期限三年内完成,否則典賣就會變成斷賣,而緻賣家永久失去對田宅的所有權。

也就是說,向雲松這麼一操作,幾乎等于已經把向家老宅和剩餘的一百多畝地直接捐了國家。

秦氏震驚之下短時間内連氣都生不出來,隻呆呆地看着他,好半天才說出句,“這麼做你祖母知道嗎?她難道同意你把老宅和田地全捐了?!”

向雲松淡淡一笑,“祖母說但憑我做主。她還說,祖父和父親天上有靈,知道我這麼做是為了支援朝廷抗擊北羯,一定會很欣慰。”

“你,你這個……”秦氏抖着手指着他半天,才發現,哪怕罵了這個不孝子個把月,到了此刻依然詞窮。

掙了好半天,疾步走到床前案幾上,一把抓起一個東西就朝他砸過去,才把一串罵語掙出口,“你個畜生,為了不讓你娘好過,你把好好一個向家就這麼拆了敗了,你你真是氣死我了!我今天要砸死你這個良心被狗吃了的東西!”

向雲松頭一偏,那東西從他眼前飛過,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之後四分五裂。定睛看去,赫然是一個紫檀木的木魚。

“這可是你那個好大兒媳王煙茹送的在什麼羅音寺開過光的木魚啊,娘就這麼砸了?”向雲松一笑,“原來娘的念佛抄經也就是口頭手頭的活計,碰到錢财的事,直接就不作數了啊!”

“你别給我亂扯!你給我去把糧草退掉,把老宅和田地贖回來!快去!”

“不可能,糧草官營官管,一接收就成了朝廷的物資,娘難道想讓兒子變成劫軍用糧草的欽犯?”

秦氏這回真是無話可說,也無可奈何,張了張嘴之後便像離水的魚,頹喪地坐倒在凳子上,出口的聲音帶上哭腔,“我的命真苦啊,我好好一個大兒子就這麼沒了,好好一個家就這麼拆了,好好的孫子去了那麼遠的地方看不着了……向雲松,我生了你養了你,你小時候我也沒虧待過你,怎麼你就跟你哥這麼不一樣?怎麼你要這麼對待你娘我?!”

向雲松沉默地看着秦氏,眼前他從小每次闖了禍被父親修理,總能前來護着他的娘,結果為了錢和利益,竟然能做出指使未出嫁的女兒把剛成婚的兒子騙到自己這個做娘的房裡,容留兒媳之外的女人在自己床上勾引他這種絕對突破底線的事情,最後還倒打一耙說是為了他好,讓他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想到這點,心裡還是痛怒交加,難以忍受。

眼下,秦氏總算說出句真心話來了,她就隻想把他當做他哥的替身,繼續當她的面子和養尊處優生活的供給者。她的眼中已經看不到兒子,隻有金錢和利益。她做的那些,都是在親手毀掉兒子,用着為他好的借口。

從小那麼護他的娘,現在跟他居然撕裂成這樣。他心裡惋歎着,面上神情慢慢變冷。

“……但凡你把王氏收房,這個家就不會拆,更不會敗。為什麼你不肯?為什麼放着能賺錢的事情不去做,硬要苦哈哈去種什麼茶……”

秦氏從來沒有這麼難以理解過,過去許多次在這個問題上問向雲松,得來的都是“不可能”或是“我是向家子孫”這樣的回答,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明明是皆大歡喜和看着就是好事的事,在向雲松手裡會變成水火不容,不可調和。

這個家要不拆不敗,不是靠委屈誰來實現的。向雲松看着秦氏又要車轱辘話回到他多個女人伺候着不委屈這種類似于王氏的老調上去,還有就要說出來的那句“為什麼不繼續做買賣”的潛台詞,真覺得千言萬語都跟他這個眼裡隻有錢和利益的娘無法溝通。

想到這裡,面上冷淡的神情消失,嘴角扯出個輕松的笑,人靠上門框,“原因隻有一個,我沒我哥的本事。我做不了買賣,隻會種茶;守不住家業,隻能捐給國家;也享不了齊人之福,隻會守着一個女人過日子。”

秦氏被他這句睜眼瞎話再次氣出眼淚,“向雲松,你說這些話不怕閃了舌頭,你怎麼會沒本事?你能把那些地賣出那麼高的價,你但凡把這本事放一些在做買賣上,怎麼會賺不到你哥那樣的……”

“然後也像他那樣臉上被刻上個‘賊’字,最後死于非命嗎?”向雲松說着,嘴角的笑一點都未消失,“到那時候,娘到哪裡去找個兒子再賺大把錢來過這種富足日子?”

“你非要說得這麼……”向雲柳血淋淋慘痛的事情還近在眼前,秦氏到底還是說不下去了,眼淚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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