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我還沒開始呢!”
向雲松說完,就拖着她再次潛進水深火熱裡。
銅燈架上燭火哔啵,紅木床中燕語呢喃。等到再一次被男人用物件威脅欺負的時候,衛甯兒才發現,剛才那場疼痛原來隻是上半場。
竟然還有個下半場。她欲哭無淚。正當她咬着嘴唇決定苦苦忍耐的時候,向雲松忽然一個沖撞,衛甯兒被他撞了這一下,吓得喊出聲來,“向雲松,你做什麼?”
向雲松聽到這話把眼睛都快瞪裂了,“我……”直愣愣地看着懷裡快要哭出來的人,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衛甯兒崩潰不已,“你動什麼?”
向雲松聽得聲音都變調了,“我,我不動我幹嘛?”面對着這個單純到傻兮兮的女人,他第一次感到萬分無力,“不動怎麼得趣啊,笨蛋……”
衛甯兒被“得趣”二字堵得沒話可說。是了,這事兒,除了生兒育女,還有“趣”。現在向雲松要拿這事尋有趣了,拖着她。小時候那些害怕的,極力想要避免的,都在這一刻成為了鐵打的事實,轟轟烈烈碾過她單純清澈的年少時代。
向雲松可不讓她再用着迷糊的腦瓜子胡思亂想些有的沒的,這一次,他使出渾身的力氣,徹底把人卷進水深火熱裡。
春夜漫長,雲雨無歇。
第二天,衛甯兒不可避免地醒遲了。吃力地把自己從床上拎起來,她拖着像被磨盤滾過百十圈的腿和胯,穿上衣裳走出去,幾步路走得小腿肚子上的肉都在跳,胸前兩處被衣料一摩擦,也是火辣辣地疼。
沒想到這不止是個體力活,還是個苦力活。
衛甯兒扶着腰走出房門。向雲松人不在,竈上鍋蓋蓋着,放着兩個碗,上面扣着盤子,應該是給她留的早飯。
她從後門出去到菜地邊,穿過東邊弄堂到前院,再從前院繞過茶苗地邊穿過西邊弄堂回到後院,發現菜苗和茶樹都澆過了;衣裳,包括昨天被踢翻的那盆向雲柏的,也都洗好晾曬在院牆邊了,那條大白帕子,也洗得幹幹淨淨,展得平平整整地晾曬着;井欄上的籃子裡放着洗淨的菜,葉片上挂着清亮的水珠;竈房的水缸滿滿的;就連井裡小烏龜的休憩台上,都放好了新鮮的菜葉。
回到堂屋,發現桌上茶杯下擱着張紙條,寫着直來直去兩行字:多睡會兒,午飯做好我會回來取,你就不用送來地頭了。
衛甯兒頓時感覺身上的各種酸痛不适輕了許多,第一次感覺到向雲松除了會怼人,會磨人,還會疼人。
向雲柏帶來的兩個盆栽,梅花和桃花,她想把它們從盆裡掏出來栽到地上。但這活計實在不是現在的她的腰可以承受的,隻能作罷。想來一時無事可幹,便還是進行日常的刺繡大業。
午間她做了午飯,放進食盒後,向雲松就騎着夥計來了。進門後,衛甯兒從竈間拎出食盒來遞給他,不說話,也沒敢看他。
向雲松看得好笑又稀奇,女人昨晚還莽得很,搶着他的活兒幹,到最後卻又要哭不哭地慫回去。到了現在,居然更慫了,連視線都不跟他接觸了,這是要幹啥?
他把食盒放在桌上,拉過她的人,把她下巴捏起來,故作緊張道:“你眼睛怎麼了,讓我看看。”
衛甯兒搖着頭避開去,“我眼睛沒什麼。”依舊是沒看他。
“怎麼會?我看你眼睛就是有問題,來給我看看。”向雲松不依不饒,手追着她的臉。
衛甯兒隐約覺出來他是故意的,硬撐着擡頭瞧了他一眼像為證明一般,“我眼睛沒問題。”
“沒問題你不敢看我?”向雲松虎起臉,“我看你眼睛就是有問題。”
衛甯兒煩了,這個人太讨厭了,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咳嗽一聲,擺出正式而莊重的樣子,想說句什麼來轉移話題,“你們田耘得怎麼樣了?”
向雲松心裡發笑,衛甯兒就是這樣,面對自己反抗不過的事情,總用自己的方式正常化。以往她一正經,他就不自覺也跟着正經,或者反着幹——胡鬧,或者胡鬧一通之後覺得自己得了好處了也就放她一馬,跟着正經。實際都是落入了她的彀中,不自覺讓她牽着鼻子走了。
他把人摟緊了,“先别管田,我現在隻關心你眼睛的情況,來我看看。”說着俯臉向她。衛甯兒騰地紅了臉,惱怒地白他一眼,“我說了我眼睛沒問題!”
“沒問題你倒是看我呀!”向雲松逮着她的話頭直怼。
衛甯兒隻好硬撐着看他,但看了一眼就立刻蕩開了視線。向雲松那個似笑非笑的眼神,還像昨晚把她狠狠欺負的時候。她可真不敢多看一眼,感覺身上的衣裳都是白穿的,整個人都無所遁形。
向雲松大仇得報,心裡得意萬分,衛甯兒色厲内荏的真面目,終于暴露了。
“你想什麼呢,這就不敢看我了?昨晚你可不這樣呢。”他對着她的耳朵說着,親眼見到那耳垂迅速變紅。
“昨……”衛甯兒想着不能跟着他的話頭走,硬生生轉移了話題,“昨晚雲柏沒回來,他睡哪裡的?”
沒想到向雲松一頓之後瞬間變了神色,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罵,“啧!你這女人怎麼好意思張口就跟你男人打探小叔子睡哪的?小叔子睡哪用你管嗎?你太過分了衛甯兒!”
衛甯兒都讓他罵愣了,這叫什麼事?她說什麼了?
向雲松在她腰臀處狠狠揉了一把,一手拎過食盒,一手點了她的鼻子一下,“晚上收拾你!”
衛甯兒看他大步出門,扯下晾衣杆上向雲柏的衣物團進懷裡,之後上馬離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但随之而起的,卻是身上某些地方隐隐發熱發腫,不甘示弱地彰顯存在的感覺。
這是敏感到向雲松一句話都能讓她起變化了嗎?天啊,她臉上發燙,實在撐不住,趕緊把自己投入刺繡大業中。
午後葉花兩姐妹上門了,他家今年春耕開始得早,家裡的農事已經忙得差不多了,兩個女娃到底也幫不上多少忙,林百祥便讓她們還是來衛甯兒這裡學點什麼。
但一同來的還有楊氏,等兩姐妹進門之後,楊氏期期艾艾站在院門口,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衛甯兒讓兩姐妹繼續學新的刺繡圖案,随後掩飾着腰胯部的酸痛,邁出大門,“大表嬸還有什麼交代嗎?”
楊氏咳嗽一聲,“嗯,沒什麼交代,侄兒媳婦教刺繡,倆丫頭繡得越來越好,大表嬸謝過了。”她說着,視線從衛甯兒耳側頸項和胸前掠過,然後眼神更不自在了一些。
衛甯兒把敞開的領口攏了攏,謙虛道:“舉手之勞,以後空了都讓她姐妹倆過來就是,我能教的也就刺繡而已,大表嬸不要客氣。”
之後楊氏繞着彎子又跟她客套了一陣子,等到衛甯兒實在忍不住,直接問道:“大表嬸好像有話要交代甯兒,不妨直說就是。”
這時候,楊氏才猶豫着問道:“侄兒媳婦跟雲松表侄,前陣子是不是……去過碾房?”
衛甯兒不明所以,“去過。二表叔家給的租子裡有一袋是稻谷,要去碾房碾。”她直覺楊氏提起這事沒那麼簡單,“到底什麼事,大表嬸就直說吧。”
楊氏聽了,為難地左右看了看,之後忽然湊近衛甯兒,“這些天村上人都在傳,說表侄和侄兒媳婦,在碾房裡,做了些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