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長清有些好奇,“哦?”
鶴聲清嘯響徹峰嶺。
一面面黑白色的羽翼展開,有結隊的山鶴飛向初染的天屏。
素長清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不由得緩緩地自山石上站了起來,怔怔的凝視着眼前的尺平峰。
是日出。
在朝陽破雲的那一瞬間,地平線被染上了一層極緻的金色,有百鳥入峰,萬丈的金輝弘然的灑下整個尺平峰峰嶺。
破曉的光像是一滴滴入水中的色彩,絲絲的暈染開來,一點點的點亮了整個尺峰山。
那是萬物的開始,也是一切的起源。
令人不得不為之動容震撼。
錦紅色的長衣一攏,衣下藏鋒,直斂下了中衣的素黑,長指出袖,撫平之下,但窺着邊角的烏墨,一羽青藍色的羽令迎日而展。明亭自山石上站了起來,錦衣落身,望着這一片尺平峰的絕景,她說道,“無論看多少次,尺平峰的日出都令我為之驚歎。”
也是這樣美麗的景色,斷然不容得他人有一絲觊觎指染的心思。
縱是青原女國在這片土地上不過是一隅偏僻落後的小國,也不得讓任何人奪之一絲一毫。
“确實令人驚歎!”素長清目光有些移不開的點了點頭。
“還有更美的你想不想看?”明亭突然說道。
“什麼?”素長清望向了她。
明亭望着他,卻是笑了一聲,眉目之間染上了一絲狂然。随即,她背手彈劍,隻聽“锵!”的一聲,但見她轉身抽出了劍鞘,随即一拂長袖,縱身一躍輕然的落在了那方的山台上。
迎着緩緩升起的朝陽,明亭就着那柄朱劍和一壺酒揮袖之間當即舞了起來。
極豔的朱劍猶如如日出之火,挽劍生花,起舞之間重影疊疊當是如織如幻。有山壁上早落的紅葉飄下,入劍之中卻化作了一抹淺淡的妃色。
那一身錦紅色的長衣是令出雲之日也為之黯淡失色。
但聽她長吟道,“山河意,享萬裡鴻飛齊民,韶華莫相負。”
明亭一旋朱劍于上,錯步之間轉身揮袖,有一壺酒自袖中翻飛而上,潑酒如泉,盡灑在這片萬裡山河之上,如珠石晶碎,耀耀灼目。
震劍。
劍身之上酒珠飛濺,明亭的劍舞的豪然霸道,“萬世争芳休,豈因陰陽封忠骨,孰人定?”
酒壺盡灑于山河之中,朱劍翻飛疾行,但聽她繼續長吟道,“将身百死又何懼,道回頭,不負江山千秋意,千秋意,訴得濁酒一劍中,盡此生。”
飛旋的朱紅與豔盛朝日的錦衣交織着。
在這片萬河山之上。
那是素長清一生之中見過最美的景色。
清麗的眸深深的映着一片熾烈的錦紅,是她錦衣似火豔如朝日,俯仰之間但見她發上青翎微揚,熾熱間卻又帶了份冷冽之色,脫落着一份狂然豪情。
……
“好容易素賢弟輸了這麼一次,我便作好,代姑娘們問素賢弟一個問題了。”
“若這世間真有絕世佳人,不知素賢弟想要一個怎般的女子長伴于身旁呢?”那日詩會上,他輸了投令受罰于人,梅盛雪持着折扇,笑得不懷好意的問道。
……
素長清怔怔地望着山台上舞劍的明亭。
随即斂下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