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怪她,我有什麼好怪的。”
畢竟上次哭的最兇的是白梓妍。
“她人真的很好的,就是上次有點兒激動。”白梓妍越說聲音越小,“而且我覺得,其實她說的挺對的。”
于簪纓想了想,大概是那句“一個女人為什麼要因為一個男人而降低自己的生活檔次。”
嗯,她也覺得挺對的。
白梓妍和季新揚明顯是相互喜歡的。兩人雖然都沒有說,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于簪纓這些天都跟白梓妍三人待在一起,對他們的家庭層次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白梓妍和江雯出生在世家,包括穆厭時、宋夢喆、林洋。幾人平日裡雖然沒有蔣怡情那樣高調,但都是實打實的豪門小姐少爺。
跟屬于社會貧戶的季新揚算得上是天差地别。
她聽江雯說,這兩人,一個為了對方的自尊心,在吃喝玩樂上都開始“精打細算”。一個為了在喜歡的人面前顯得不那麼狼狽,每天恨不得打十份工。
午休時間快到了,看着白梓妍憂心忡忡的樣子,于簪纓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先休息。”
女生點點頭,把臉埋在臂彎裡蹭了又蹭,最後面向旁邊的人,問:“如果是簪纓你的話,會像我這麼做嗎?”
“不會。”于簪纓回答的毫不猶豫。
她有這個經濟實力,為什麼要委屈自己?
“那你覺得,我做的對嗎?”白子妍又問。
于簪纓附上女生的眼睛,輕聲回道:
“随心,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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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間過得很快,下午第一節是英語課,但英語老師還沒來,于簪纓就先被别的同學叫到了英語辦公室。
找她的人正是班主任楊志輝。
門沒關,她敲了敲門,“報告。”
“進。”
楊志輝正低頭收拾着這節課要用的英語教材。見于簪纓過來,他放下手邊的事,拿出自己的手機遞給她。
屏幕上的頁面顯示的是湘城一中高二政教群。
于簪纓知道這個群,是用來通知老師一些重要事情和通報違紀學生的。
她隐約知道自己是被叫來幹嘛的了。
楊志輝坐在椅子上,神情嚴肅,“點開查找聊天錄,搜搜自己的名字。”
于簪纓照做,然後頁面上就跳出來了十幾條違紀記錄,緊接着耳邊就傳來楊志輝略帶渾厚的男中音:
“于同學,你是這個月8号來的,現在才24号,不到20天,你就給我整出十二條違紀!其中十一條上課睡覺,一條自習課跟穆厭時默契一笑,你讓我怎麼說你好?”
于簪纓沒回話,目光停留在5月17号那天的連紀上,
【高二十班于簪纓和同桌穆厭時自習課互相看着對方,然後默契一笑】
“……”
于簪纓記得那天她從桌洞裡拿書時,看到了三年前屬于自己的那面錦旗。猜到可能是穆厭時放的,她就禮貌地朝人笑了笑。
多正常的畫風啊,怎麼到了查課老師那兒就……
這多少有點暧昧了吧?
于簪纓默默地把手機放回桌上,也沒解釋,隻是眼神堅定道:”老師您放心,我以後一定改邪歸正!”
楊志輝長歎了口氣,“學校有規定,每三次違紀就得一個處分。要不是我去政教處把你的違紀壓下來了,你早就該回家反省了!”
“但這次不一樣。剛得到通知,嚴校長要親自處理違紀學生。我雖然是你的班主任,但有他在,我不一定能夠保住你,所以……”他欲言又止。
就在于簪纓以為自己會聽到“你做好挨處分的準備吧”之類的話時,楊志輝抿了口茶,道:
“我給你批個假條,你先出去避避風頭吧。”
于簪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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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于簪纓眼裡,楊志輝屬于那種特擺爛的班主任。
擺爛到什麼程度呢?
基本上上完課就走,不僅如此,還把辦公室和政教處的座機都拉黑了。
班上的同學想請假都得提前一天找他簽字。至于其它事,除非找到他頭上,不然,他是真的一點兒不管。
所以,對于今天班主任主動找她,并讓她出去“避風頭”這件事,于簪纓真挺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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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城的五月像是在搞活動,滿三十減二十。昨天穿T恤都熱,今兒就離不開外套了。
等于簪纓換完衣服從校更衣室出來,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還是那身櫻粉色的運動套裝。她背着米白色的單肩包,剛在校門口登記完出校信息就被人叫住了,
“纓姐,你也請假啊?”宋夢喆把自己的出校憑證遞給門衛,又轉過頭問:“你是事假還是病假?”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宋夢喆對于簪纓的稱呼從“于同學”變成了“纓姐”。他這麼一喊,連帶着班上不少人也跟着叫了起來。
“老班給批的病假。”出于禮貌,她也問了句,“你呢?事假還是病假?”
“我啊……”宋夢喆呲着口大白牙,笑嘻嘻地回道:
“我死皮賴臉纏着他要的。”
宋夢喆快速登記完,跟着于簪纓一起在路邊等車,
“哦,對了,你生什麼病了?”
少年的眼睛圓潤又明亮,仿佛含着一層光。
好像很興奮的樣子。
于簪纓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搖頭,“沒,今天查違紀學生,老班讓我出來避避風頭。”
宋夢喆聞言挑眉笑了,露出口潔白整齊的牙齒,“差點忘了,纓姐,你這違紀頻率都破一中記錄了!”
這還有記錄?
“上一個是誰?”于簪纓随口問了句。
“上一個?”宋夢喆饒有其事地抖了抖自己的外套,“我啊。”
眉飛色舞的。
“……厲害。”
“哪裡哪裡,纓姐你比我還厲害呢!”
要不是對方的眼睛裡透着股清澈的愚蠢,于簪纓真的會以為他在嘲諷自己。
宋夢喆并沒有意識到什麼,他偷偷看了眼于簪纓。
他剛才以為于簪纓生病了,本想着他家阿厭可以有獻殷勤的機會了,結果……
想到穆厭時,宋夢喆的眼神猛地一亮,問:“纓姐,你下午有安排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玩?”
于簪纓不問也知道,宋夢轉說的“我們”裡一定包括穆厭時。
“好。”
反正下午也沒什麼事,她還真有點兒想自己同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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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停在皙甯電玩城外的“KK俱樂部”前。
兩人剛進門,前台小姐姐就熱情地打招呼,
“來啦?”
“今天生意不錯啊!”宋夢喆笑着回應。
完事後見人不說話,一直盯着于簪纓笑,他才意識到人家剛是跟于簪纓打招呼的。
這正是于簪纓兩周前因為陸南伊而跟龍叔起沖突的那家俱樂部。
宋夢喆雖然不知道這些,但也不影響他驚訝,“纓姐,你還是這兒的常客呢?”
“上次來接妹妹回家了。”說罷,她微笑着朝前台小姐姐颔首。
自己上次鬧出那麼大的動靜,被前台記住也不奇怪。
“你還有妹妹?”
“鄰居家的。”
娛樂室在三樓,于簪纓和宋夢喆剛到樓梯口,迎面就走來了一群人,為首的是個彪形大漢,
“于小姐,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