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哪個?哥給你抓。”
聲音又低又啞,帶着點兒磁性。
是穆厭時。
從側面看,少年五官立體,嘴角彎成微笑的弧度,透着幾分漫不經心。
于簪纓收回目光,隻是笑着,不語。
這隻熊做功精巧,一看就有來頭,要真那麼容易抓到,那這家商場恐怕早就倒閉了。
于普通中見不同。
是謀利者慣用的營銷手段不是嗎?
所以于簪纓并不覺得穆厭時會抓到。
至少沒那麼容易。
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于簪纓的想法,穆厭時輕笑一聲,開始轉動手柄。
“這個嗎?”順着女生的視線,他把爪子落在了那隻銀色小熊上。
幾秒後,就在他覺得萬無一失之際,被夾着的小熊忽然提前掉落。
幸運的是它掉到了遮擋窗上,不幸的是它又彈了回去。
“穆哥,行不行啊?”
“失誤。”他語氣帶笑,不緊不慢地從兜裡拿出把遊戲币,連着抓了好幾次,但都同樣以失敗告終。
“這娃娃機有點兒不識好歹啊,鴨王的面子也不給。”于簪纓戲谑道。
鴨王?
穆厭時投币的手一頓,想到于簪纓剛來時,江天霖無意說的那句話,他眼底漾着笑,放緩語調:“于同學,這可不是什麼好詞啊。”
“誇你有姿色呢。”她不以為意。
“有嗎?”
“有啊。”于簪纓對上他的眸子,尾音輕挑,補充道:
“上乘。”
最後看了眼櫥窗裡的小熊,她拍了拍男生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沒關系,失敗乃成功之母。”
像是安慰似的,她還把自己玩剩下的遊戲币都塞給了對方。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家了。”
“我送送你。”
穆厭時發了個信息,沒兩分鐘,宋夢喆就提着于簪纓的書包過來了。
,
夕陽漸沉,晚風徐徐。
直到把于簪纓送上出租車,穆厭時才轉身離開。
殊不知,兩人剛才的舉動被馬路對面的人盡收眼底。
“陸醫生,剛才那個女孩兒是你的患者吧?旁邊的是她男朋友嗎?好貼心啊,還護着她的頭。”女人一邊說,一邊用餘光觀察陸嶼的神情。
陸嶼的眉眼之間雖有不耐,但臉上依舊保持着得體的微笑,“她沒有男朋友。”
“她什麼都告講你嗎?”
言下之意是:你怎麼這麼确定?
“關醫生,你越界了。”
“越界的是陸醫生你。”
關羽彤不依不饒,“陸嶼,你喜歡她。”
陸嶼猛地一震,瞳孔慢慢收縮,沒有反駁。
關羽彤将他的反應看在眼裡,諷刺一笑,道:“看來我猜對了啊……”
”說完了嗎?”聲音不似往日溫和,帶了絲冷。
見他要去開車門,關羽彤一把手摁在車上,變得疾言厲色,“陸嶼,精神科醫生是不能對自己的患者動情的,這是醫學界的不倫!”
“她會好的。”
“但你會被影響!”
陸嶼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好一會兒才道:“我也可以不是醫生。”
說完,他掀開女人的胳膊,拉開車門上了車。
看着愈行愈遠的車,關羽彤眸中的不可置信漸漸被憤怒所代替,
“瘋了,真是瘋了!”
,
等穆厭時再回包廂時,已經是一小時後了。
他剛進去,江天霖就扯着嗓于咳了兩聲,然後宋夢喆、秦追憶以及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的林洋都笑眯眯地看着他.,
“愛欺負了?”
“誰說我是來主持公道的?”
“踹的好。”
“讓我同桌不爽,挨兩腳踹怎麼了?”
一人接着一句,難得的默契。
最後四人異口同聲道:“我跟她混的!”
這形勢,穆厭時不想也知道自己不在的時間裡發生了什麼。
他輕飄飄地看了眼宋夢喆,後者立馬别過了臉。旁邊的林洋無奈的攤了攤手。
漆黑的眸子裡染着笑,穆厭時走到幾人對面坐下,也不說話,他吃着于簪纓吃剩下的堅果,任由對面幾人怎麼笑。
江天霖一手捂着肚子,另一隻手揩了把眼角的淚,“追憶,别着我們阿厭平日裡正兒八經的,要是真騷起來,洛堯那厮都比不過!”
秦追憶不可置否,低低地笑着。
穆厭時的視線一一掃過幾人,然後身子向後仰了仰,整個人靠在沙發上,混不吝地笑了,
“夠了啊。”
他道:“沒見過追姑娘啊?”
江天霖揉了揉自己快笑僵的臉,仰面躺在沙發上,咂嘴道:“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我們任達不拘的小穆少追姑娘!”
“欸?不對。”他話鋒忽地一轉,擠眉弄眼地問:
“你剛不是去送她了嗎?怎麼去了這麼久?老實交代,你倆到底去幹嘛了?”
“沒幹嘛。”頓了頓,穆厭時嘴角彎成好看的弧度,
“投其所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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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曆史考試剛結束,白梓妍就拉着于簪纓和江雯去了皙甯電玩城。
她在那裡訂了個會場,用做生日場地。已經布置的差不多了,所以想着帶兩人先看看。
以夢幻為主題,有四五間教室那麼大,整體看起來粉粉嫩嫩的,但又不失奢華,細節處做的也很到位。
一看就是請團隊精心設計過的。
“不是還有半個月嗎,準備的這麼早?”于簪纓問。
江雯笑的無奈,“習慣就好了,她對這些一向上心.。”
“哎呀,早布置好早安心嘛!”白梓妍甜甜地笑着,開始給兩人介紹布局,
“這裡到時候會擺上各式各樣的甜點、這裡是酒水、這裡……”
兜裡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見是陸嶼打來的,于簪纓這才想起今天有個心理療程。
跟對方說完自己的位置後,于簪纓就挂了電話。又跟兩人打了招呼,她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