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穆厭時。

他先是攬住于簪纓，然後另一隻手直接順着刀刃握住了花臂的手腕。

一扭，刀就掉在了地上。

于簪纓眼疾手快的擡腿補了一腳。

也是這時，蔣怡情和林洋帶着警察來了，花臂和襯衫男當場被控制住。

穆厭時手上的傷口有些深，于簪纓身上也有些輕傷，兩人都得去一趟醫院，一旁黑着臉的秦追憶主動攬下了這門差事。

走之前，于簪纓擡步走到掉了漆的牆邊，彎腰，指尖勾起地上的高跟鞋，轉身把它們放在了蔣怡情的腳邊。

“你的鞋子。”她說完就準備走，後面的女生卻叫住了她，

“于簪纓！”

“以後我一定賠你個更好的！”她說。

于簪纓唇角微彎，側目回道：“好啊。”

有些漫不經心。

穆厭時淡淡瞥了一眼角落裡的斷成幾瓣的手镯，然後走到于簪纓身邊，輕聲道：“先去醫院。”

“嗯。”

就這樣，林洋陪着蔣怡情留下來做筆錄，秦追憶帶着穆厭時和于簪纓去了醫院。

道路上不少警察在維持交通秩序，已經不堵了。

車子很快行駛到了醫院。

是整個湘城裡最有權威的醫院——慧心醫院。

也是于簪纓常去找陸嶼做心理療程的那家。

因為親追憶已經提前打過了招呼，所以幾人一下車，就被一衆醫生帶到了不同診室。

到底是白梓妍的生日，秦追憶不想事情鬧的太大，就隻給江天霖發了消息，讓他不要驚動别人，自己一個人過來。

與此同時，皙甯電玩城某個包間裡，

“你有病吧？人問物理學家法拉第發現了什麼，你他媽填個瑪莎拉蒂！”

“你也有病吧？填空第六題，人問N95口罩的中間層為多孔結構的熔噴布，是因為熔噴布具有很好的什麼性？你他媽填個導電性！”

江天霖不以為然的攤開手，“有什麼問題嗎？”

對面的男生留了一頭标準的韓娛男星燙發。

像是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事情，洛堯“呵呵”笑了兩聲，道：“可給你牛逼完了。”

他身姿悠閑地往沙發上一靠，大腿壓着二腿，還時不時慌兩下，語氣欠揍的補充道：

“不是我說，兄弟，你戴口罩的時候嘴不麻啊？”

江天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你個死黃毛，别用這種語氣，搞的跟你知道答案似的。”

雖然知道自己理虧，但他還是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嘴。

“黃毛怎麼了？黃毛也比你帥！”洛堯“嘁”了聲，“不就是個答案嘛……”

話到此，氣勢明顯弱了不少。

餘光瞥見桌上的某處，他忽地來了勁，高聲道：

“小度小度，N95口罩中間的熔噴布具有很好的什麼性？”

隻聽“叮”一聲，機器人小度便用軟萌可愛的小奶音回道：“N95口罩在生産過程中通過處理，使熔噴布得到大量電子而帶負電荷，由于……”

小度還沒說完，一直小手就伸過去摁下了關機鍵。

也是這時，稚嫩的童聲響起：“法拉第發現了電磁感應，熔噴布具有很好的絕緣性。”

說話的小孩兒叫宋辰恩，是宋夢喆的親侄子，今年上小學四年級。

他紮了頭特别有辨識度的髒辮，身上還穿着校服，應該是才放學回來。

宋辰恩一臉生無可戀地坐在桌尾，靜靜地看着兩個剛高考完沒幾天的學渣因為無聊所以拿着他一小學生的輔導題，從讨論到争論，最後上升到争吵。

唉，心累。

洛堯清清嗓子掩飾自己的尴尬，“還是小辰恩聰明，不像某些人……”他意有所指道。

江天霖翻了個白眼，小聲嘟哝：“真是棺材裡放屁……”

陰陽怪氣誰呢！

聲音不大，但洛堯還是聽到了。

從不在嘴上吃虧的他用更加欠揍的語氣怼了回去

“哎呦喂，就你們文科生會歇後語啊？少給這兒蝌蚪身上紋青蛙，秀你媽啊？”

洛堯一臉嘚瑟，繼續道：“宋夢喆那厮也是真放心，竟然一個人去玩，放心把自己侄子交給你帶？”

江天霖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姓洛的，你什麼意思？”

他滅掉手機扔到一邊，不服道：“你們理科的題，你當然懂得多了，有本事你出個我們文科的！”

洛堯翹着二郎腿，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看着江天霖，擡擡下巴，輕蔑道：“得了吧，剛才我都不想說。”

他随手抽出一張曆史卷，“就這個，第一題。”

“問你中國曆史上誰為絲綢之路的開辟做出了巨大貢獻，我一理科生都知道是博望侯張骞，你倒好，選個姜子牙？”

“開玩笑，人姜太公還急着去參加封神榜呢！”洛堯嘴角微撇，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指關節敲了敲桌面，他又道：“還有兒，第七題。”

“啧，我就搞不明白了，唐玄奘怎麼會和商周時期扯上關系呢？哦，你讓他陪着姜子牙一起去教化妲己去啊？”

“就這，你還自告奮勇給人出滿分試卷呢？”

江天霖被怼的啞口無言，好一會兒才回道：“你開電玩城這兩年掙的錢都用來換腦子了？”

言下之意是：你怎麼變聰明了？

洛堯輕哼了聲，擡手捋了捋自己的黃毛，“小爺我在韓中的時候也是奮筆疾書，日夜苦讀過的好不好？”

說到韓中，江天霖立馬來了興緻。

他朝對面的男生擠擠眼，礙于有小學生在場，他刻意壓低了聲音，

“喂，早就聽說你在韓國的時候有個老相好，長什麼樣啊，把你迷的死去活來的？有阿厭那月光女神美嗎？”

“社會上的事兒少打聽。”洛堯臉色變了一瞬。

“沒法比好吧…”雖然他沒有見過那什麼女神。

洛堯别過身子，不再理他。

這時，随着幾聲“叮”，桌上的手機立馬亮了起來，是洛堯的。

江天霖本來就随意一瞟，可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他眼疾手快的先拿了去，“哎喲喲，這鎖屏壁紙上的美女是誰啊，我瞧瞧！”

但還沒看清女生的模樣就被人奪了回去。

“也不看看自己襯不襯！”洛堯沒好臉。

“哎…你也忒小氣了些。”江天霖無語了瞬，回想起那張照片，他開始沉思。

雖然有點模糊，但他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是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