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台樓閣,瑤池花榭,佳木蔥茏,奇花燜灼。
穿過長廊,進門後,入眼的便是極盡奢華的大廳,燈飾繁複,燈光冷冽,盡顯莊重。
“突然覺得,蔣同學平日裡還是低調了些。”于簪纓沒忍住道。
宋夢喆朗笑幾聲,“那是你沒見過阿厭家,離這兒不遠,就前面那處莊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家王府呢!”
穆厭時一個眼刀子遞過去,“呵,閉嘴吧禦花園兒。”
宋家是書香世家,家裡老爺子又酷愛花草,家中所見之處,非花即草,非樹即叢。
雖說是賞景聖地,卻并不妨礙小輩們私下談笑。
“你禮貌嗎?”宋夢喆嘟囔着走開了。
“看不出來啊,穆少也是個大款兒。”于簪纓調侃道。
“彼此彼此,能把九位數戴手上,于小姐也是深藏不露啊。”
于家在韓國也算得上是頂級财閥,老爺子又重視于簪纓這個孫女,那墨翠手镯是他花兩百億韓元拍下來送給于簪纓的十五歲生日禮物。
“穆同學還挺識貨。”
男生今天穿了件白體恤,下身是灰色運動褲。
他單手插兜,身子往前傾了傾,低頭,輕笑着問:“真不心疼啊?”
話音剛落,另一道聲音從頭頂傳來,
“我讓夢喆去接你們,這夢喆都回來半晌了也不見你們人影,原來是在這兒。”
說話的婦人一襲藏藍色新中式旗袍,肩裹淺色錦緞。黛眉下的長眸含着笑,眼尾處若有若無地上挑,纖細都五指覆上樓梯扶手,她緩步下樓。
一步又一步,優雅且從容。
竟是個風情萬種的大美人兒。
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她已經有四十多歲了。
“蔣姨。”
此人正是蔣怡情的母親。
她看也不看穆厭時,目光直直落在于簪纓身上,笑言道:
“想必這位就是于簪纓于小姐吧,長得可真标志。”她轉而對上于簪纓的眼睛,半晌才開口:
“尤其是這雙眸子,像極了我一個故人。”
她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通過自己看另一個人。
看誰呢?
反正自己的眼睛既不随爹也不随媽。
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于簪纓悄悄往後退了一步。
“蔣姨,您叫我簪纓就好。”
“簪纓……名字真好聽。”蔣母收回視線,淡淡的勾了勾唇,“阿厭,你先上去吧,我有些話想和簪纓說。”
穆厭時沒回話,隻是扭頭看向身側的女生,蔣母見狀笑罵道:“臭小子,難不成還怕我吃了你同桌啊?”
“你先去吧。”
直到于簪纓開口,穆厭時這才離開。
蔣母又一個眼神屏退幾個家政,然後拉着于簪纓坐到了沙發上。
“你那镯子我找人看過了,極品墨翠,有價無市,即便修複好了價值也會大打折扣。”說着,她從抱枕下拿出一個事先就放好的檀木盒。
打開,淡青色手镯像玻璃種一樣通透,帶着一點點熒光,質地純淨細膩,沒有一絲雜質。
“這镯子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品質雖然不如你那個,但也湊合着帶。”眼裡透着淡淡的笑意,她語調悠揚婉轉地,
“既然怡情那孩子說自己賠你,那我和你蔣叔就不插手了。”
“這隻镯子,僅是我作為母親的一點兒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謝謝你救了我的女兒。”
禮物太貴重了,于簪纓沒要。她把盒子重新放回了蔣母手裡,“這個意義非凡,您還是收好吧。”
頓了頓,似是覺得拒絕長輩的禮物不大禮貌,她想了想,又道:
“您要是實在想送,不然直接充我遊戲賬号裡?”
蔣母:“……”
,
聽說因為高考成績的原因,江天霖和秦追憶都被“軟禁”了。所以加上于簪纓自己,這次一共來了七人,
吃飯的地方安排在二樓天台,菜還沒上齊,她去的時候大家都爬在圍牆上聊天。
穆厭時、林洋、宋夢喆、白梓妍、江雯還有……
昏暗的暮霭上布滿繁星,好似有萬點銀灰在閃爍。
天台的門還沒進去,于簪纓就被一杯酒攔了下來。
“喂,認識一下,我叫古稀。”
“古稀之年的古稀。”
女生穿着白色連衣裙,長發及腰,臉上沒什麼表情,外表看起來清清冷冷的。
事情有些突然,于簪纓訝異了下,然後從容的接過對方遞來的酒。
“你好,于簪纓。”
“簪纓世家的簪纓。”
想到對方那天晚上的一騎絕塵,她展顔笑道:“對了,你很酷。”
似是沒想到對方會這麼誇自己,古稀愣了一下,然後嘴角微不可見地上揚了幾分,
“你也一樣。”她道。
兩人輕輕碰了個杯後,于簪纓舉着的杯子剛送到嘴邊,一陣帶着侵略性的煙草味襲來,杯口就被隻大手擋住了。
“傷還沒好,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