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面對同樣的問題,喬楚依舊是同樣的回答。
“認識,但我們隻是同學。”
瘦子半信半疑,不死心地問:“隻是同學?”
“是的,我們隻是同學。”
不管他們之間的關系到底是普通同學還是昔日好友,喬楚的态度都表明了他不會幫瘦子這個忙。
瘦子頭垂了下去,好不容易有點人脈,又斷了。他那天聽到工作人員讨論招助理,就應該直接上去自薦,說不定還能有機會。
好心的喬楚還是給瘦子指了條路,“你知道程翹言哪個高中畢業的嗎?”
“當然知道,我們是校友。”
“校友?”
那更方便了。
“這周五,程翹言會回學校辦個見面會,僅限校内同學參加的。現在學校門禁很嚴,要刷學生卡才能進,你提前找個以前關系不錯的老師,接你進去,就能參加。”
“真的嗎?你怎麼知道?我怎麼沒看到消息?”
瘦子當然不會知道。
這是那天同學聚會,同學們問起,程翹言會留多少天,還有沒有什麼活動。
程翹言回答,未公開的活動,就隻剩下這一個,是音樂老師聯系他的,說是給學生們的福利。結束之後他就要走了。
程翹言說完,扭頭看了一下喬楚。喬楚正全神貫注盯着窗外,仿佛并沒有聽到程翹言特地透露出來的消息。
瘦子在手機上設置好提醒,擡頭問喬楚:“你會去嗎?”
喬楚搖了搖頭,“不去。”
他聽到了,他記下了,但是他不去。
瘦子問:“為什麼不去?咱們學校音樂廳,體驗感肯定比演唱會還好,我真是賺到了。”
喬楚不理解,這人不是已經去過唱片店,聽過一次了嗎,怎麼提起演出還這麼興奮,他的重點不應該是去給程翹言當助理嗎?
瘦子回答:“我看過一次就不能看第二次啦?我喜歡他,看多少次也不會厭。”
那喬楚不去的理由也來了:不喜歡他。
瘦子那份沙拉沒吃完,便已宣稱結束戰鬥,要回家休息。
喬楚帶着空空的肚子回到車上,瘦子也鑽到了副駕駛座上。
“你不回家嗎?”
“你送我呗,又不是第一次送了。”
真是被纏上了,沒辦法,喬楚隻能開車把瘦子送回家,希望能把他甩掉。
車子啟動前,喬楚拿出眼藥水,滴了兩滴,閉目養神兩分鐘。
瘦子搶過眼藥水,按住喬楚,扒開他的眼睛,說道:“你一滴都沒滴進去,有個屁用啊。”
喬楚除了被扒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因為感受到了疼痛而掙紮了一兩下,其餘時間都一動不動地随瘦子擺弄他的眼睛。
眼藥水進入眼睛裡,冰涼感充斥整個眼球。
對比下來,喬楚自己好像真的沒滴進去,怪不得眼睛還是不舒服。
“轉轉眼球。”瘦子提醒他。
過了會兒,喬楚睜開眼睛,啟動車子,這次是比較心甘情願地送瘦子回家。
“你真的不去嗎?”下車前,瘦子問喬楚。
喬楚沒反應過來,反問他:“去哪兒?”
“程翹言的回母校見面會呀。”
這才多大會兒,瘦子已經給這個活動起好了名字。
“不……”
“去吧,不管怎麼說你們認識,你能給我引薦一下,我自己去找,說不定還沒見到本人就被趕出去了。”
喬楚翻了翻手機裡和勵峰發給他的排班表,周五,他空着。
“我那天如果沒事的話,再說吧。”
“那就算我們約好了,周五别再安排别的事了啊。”
瘦子滿意地下了車。
喬楚一個人開着車,回到家門口,在經常去的館子裡點了碗面。
老闆早就記得他,問:“下班啦?”
喬楚敷衍地回答:“下班了下班了。”
如果在家裡煮飯,就能避免一切社交。但是喬楚實在不喜歡煮飯,就他一個人,做完再收拾廚房,下來至少一兩個小時了。
有這時間還不如躺着呢。
懶惰還是戰勝了社恐。
周五上午,瘦子的電話一個接一個,軟硬兼施,說破了嘴皮子,一定要喬楚同意他,下午一起去學校看程翹言。
喬楚賴在床上,望着天花闆。“我不是太想去呀。”
“那你就當陪我好了。”
陪你?倒也行,陪瘦子的話,就不算我自己想去了。喬楚心想。
“行,那下午學校門口見。”
學校附近一如往常平靜,教室裡上課的同學們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個小時後,會有一顆“炸彈”被投入音樂廳。
瘦子手裡捧着一束鮮花,在學校門口踱步,等候喬楚到來。
喬楚拎了一套茶具和茶葉,讓瘦子一會兒給帶他們進去的老師。
“哎喲,我都忘了這事,還是哥你想得周到。”
“忘了?那你這花給誰的?”
“當然是給程翹言的。”
喬楚白了他一眼,“讓老師出來接你,你兩手空空,不,你抱着給别人的花。到時候看是你尴尬,還是老師更尴尬?”
二人交換了手中的物品,瘦子空出一隻手給以前還算熟悉的老師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