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見淩一的聲音，像是被吓到似的，左腳絆右腳摔倒在地，還滾了三四圈——

滾到了淩一腳邊。

季少虞趴在地上呆愣了三秒，急忙爬了起來。

他的黑色發絲上挂了幾根小草，臉頰也被蹭紅了，卻仍舊「氣勢不減」雙手環胸，昂起下巴，冷冷地看他：“幹嘛？！”

好可愛。

淩一垂下眼，喉結上下滾動，雙手遞出了包裝精美的盒子。

季少虞愣在原地：“巧克力？”

淩一：“嗯。”

綠茵場的草地閃着金燦燦的光，身形修長挺拔的二人面對面站着，望着彼此的雙眼也亮亮的。

——季少虞震驚得瞳孔放大，渾身顫抖。

季少虞：“你想毒死我？！”

淩一：“……嗯？”

後來他才知道，季少虞巧克力過敏，會死。

于是，季少虞更讨厭他了；可是，淩一卻喜歡上了他。

從那個四月到這個四月，從未改變，還會有下一個四月，但淩一不想再繼續下去，哪怕是用另一個身份。

暗戀，讓他看上去很蠢。

——此時的女裝似乎也會如此。

“怎麼樣？”

淩一換好衣服，轉身面對姚望。

淩一身高193，寬肩窄腰，冷白皮，身上的暗紅色絲綢緊身裙很襯他的膚色，如果忽略手臂和腿部肌肉的話，将會無比吸人眼球，但是——

沒有辦法不忽略啊！！！

“淩一這衣服顔色好，但款式不适合你，你就适合水手服，那A字裙還能遮遮大腿。”

淩一低頭看了眼，沉思片刻：“萬一，他看膩了水手服怎麼辦？”

姚望正在從淩一網購的一大堆女裝裡，替他找着衣物，聞言他驚訝地扭頭看着淩一。

“你，你，你……淩一，你，你認真的啊？”

淩一看了他一眼。

“我能看出來你是認真在挑衣服，我的意思是……”姚望走過去，“你真的，喜歡那個……男的啊？”

淩一剛準備拿起項鍊，手指懸停在空中，最後慢慢落到桌面：“嗯。”

姚望深幾口氣，迅速消化着淩一猝不及防地出櫃。

“不能告訴任何人，我喜歡他。”

“好，我知道了。你穿女裝，應該也是為了少些流言蜚語吧……畢竟，雖然，但還是會挺有壓力的。”

“不是。”淩一說。

最終，他還是拿起了一條黑色項圈，走到鏡子前擺弄着如何能遮住喉結。

“如果他願意和我在一起，流言蜚語有什麼可怕的。”

姚望不解：“那你穿女裝是？”

淩一沉默片刻，将裙子脫了下來，一具足以讓任何男性自卑的倒三角完美身材出現。

“他不喜歡男生。”淩一說，“用男性的身份和他告白，隻會引來他的厭煩，更何況……”

這個人還是我。

淩一思索片刻，忽然問道：“我這麼做對嗎？”

姚望回過神來，指着自己：“你問我啊？”

他們的宿舍是學校最基礎的四人間，但隻住了他們兩人，淩一這個問題顯然是在問他。

姚望想了想。

“其實，你這就跟網戀照騙沒啥區别了。”

淩一垂下眼。

“但你跟那些騙子不一樣的就是……”姚望走過去，認真地扶住他的肩膀，“你有真心！”

淩一看着他，問：“我準備跟他坦白。”

“啊？”姚望張大了嘴，“你不是說，他不喜歡男的嗎？”

淩一沒說話。

姚望猜了出來：“你不想騙他？”

“嗯。”

姚·戀愛軍師·望：“那你這樣，這段時間你是處處看，如果他已經喜歡上了你的内在和真心，你再試試坦白？”

淩一：“就會成功嗎？”

“那倒不至于。”姚望微微一笑，“但會讓你帥氣的臉龐少挨幾拳。”

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