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聲野頓了一下,然後目光掃過辜行煊搭過來的手,也跟着的挑了下眉。辜行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有多麼順手,當即咳嗽了兩聲,裝作很忙的挪開了手。
程風既沒注意到兩人之間的這種微妙變化,罵道:“當年大師的風采我也是有目共睹的,你想獨占大師?你以為大師這種高不可攀的人會和你厮混做一對狗男男嗎!”
說完,他立馬換了一副嘴臉,湊到謝聲野面前:“大師啊,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現在可一定要救我啊,這房子裡有鬼。”
辜行煊皺着眉用力把他扒開:“有病吧,你們說話湊這麼近幹什麼?有鬼就換房子啊,不是很有錢嗎?”
程風既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謝聲野救率先回答了這個方案的不可行性:“大概率是不行的,聽這描述應該是個厲鬼,而且它的鬼域已經和這棟房子重合了。很不幸,作為新房主,他已經被纏上了。”
足夠強大的鬼域是可以和現實中的建築重合的,更有甚者,甚至可以造出一場足以代替現實的夢境。而這種處理起來也就更麻煩更棘手。
這話如晴天霹靂,新戶主程風既聽完差點暈過去。
“今晚我們就先在這裡看看情況,明天再去買點驅鬼的裝備吧。”
聽謝聲野這麼說,程風既懸着的心終于放下,叩頭如搗蒜的同意了他的提議:“好好好,就這樣。”
停屍房一樣死寂的房子裡突然多了兩個人大活人,程風既瞬間覺得安心許多,抱着被子安然的睡過去了。
這間房裡隻有兩張床,被強制打了地鋪躺在地上的辜行煊:“……我真的服。”
“辜行煊。”謝聲野忽然叫他,“真的不上來睡嗎?”
心裡動了一下,辜行煊沉默了三秒,最後把頭蒙在了被子裡,悶聲道:“不來。”
謝聲野隻是哦了一聲,沒有再繼續邀請的意思,似乎隻是客套的問了一下。這個認知讓辜行煊有些不爽,被子裡的空氣很稀薄,缺氧的難受遞到心髒,開始抽痛起來。
剛剛沒說話的忽然又開口了,好像還帶着點挑逗的意味。
“可是有一種鬼是很喜歡藏在床底下的,而且程風既也說他聽到了彈珠落在地闆上的聲音。如果……”
謝聲野還沒說完,一隻巨型被子怪就突然在一秒之間跳上了他的床,依舊把自己縮成一團。
他不禁失笑,那雙微涼的手又碰了一下辜行煊的額頭,帶着淺淡的海棠香氣。
辜行煊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感到了倦意。他懷疑謝聲野對他下什麼咒語了,每次一這樣,他就會特别安心的睡過去。
這次和上次不同,他聽清楚了上次沒被捕捉到的那句話,和電影裡的台詞幾乎如出一轍。在他的心上蕩起一圈圈激烈的水花和波紋。
“不要害怕,陛下。”
辜行煊再睜眼,是由于聽到了有人走路的聲音,毫無規則可言的敲着他的耳膜,硬生生的把他敲醒了。
好消息,沒看到哪裡有程風既所說的窗台鬼。
壞消息,謝聲野和程風既都不見了,床上空空如也。
“嘩啦嘩啦——”
他聽到了彈珠落在地上的響聲,似乎是從……他坐的這張床的床底傳出來的。
辜行煊的呼吸一瞬間停滞,他艱難的吞下一口口水,把露在外面的手和腳全部抽了回來,縮在被子裡。
但那個聲音卻沒有停止,好像越變越大,就像是掉落的珠子越來越多。
假的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少了兩個人的都是幻覺,破了幻覺就可以出去了!辜行煊心底默念了好幾遍假的,拿出了手機打開了閃光燈,最後大着膽子下了床,目光望向了被長長的床單遮住的床底下。
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搭了上去,給自己又做了幾遍心裡建設,然後緩慢的掀開了白色的床單,目光緩慢的跟着掀開的動作和手機的燈光往裡面看。
床底下黑漆漆的,除了一對散落的玻璃珠,什麼也沒有。
沒有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辜行煊松了口氣,又把床單放了下來。
他一擡頭,忽然和床上的一張詭異的笑着的僵硬人臉對視上。
一股涼意在瞬間就順着脊柱直竄大腦。
辜行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