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呆一個晚上,陳星野和賀子今人手一個背包,看着空落落的,還有富餘。徐行則是拎出一個小尺寸行李箱,推着往外走。到了小區門口,徐行主動招呼他倆在門口等着,自己一邊聯系司機,一邊在群裡問大家準備好了沒有。
這次出行總共八個人,正好可以約一個小面包車。謝倩雲有認識的司機,她提前和那邊說好了價格,之後才交由徐行接洽,負責彙總大家的住址,和司機商定接人路線。
農家樂在北京不算少,但既要依山傍水,又要風景宜人,徐行在群裡和大家商議了很久,最後才定下來延慶。司機早上先接徐行三人,再由東向西,依次去接群人。為了避免車輛在路邊等太久被抓拍,時間由徐行精準把控,看着導航,提前十分鐘把人叫出門。
而每上車一個人,寒暄之後,徐行便會體貼地向陳星野介紹他們。
第一個接到的是江晨,他見過陳星野,徐行還沒介紹,他就自來熟地沖陳星野打了個招呼。等徐行正式介紹完,才用桃花眼眼往陳星野身上一掃,煞有介事地哇了一聲:“練體育的,難怪身材看起來這麼好。”
陳星野幹笑着說了句還行,就聽徐行突兀地咳了兩聲,把江晨安排到了最後一排。
第二個上車的是謝倩雲,調酒師,也是這次出行唯一的女孩兒。她化了很濃的妝,嘴上還帶着唇環,一副不好惹的模樣。結果一開口,聲音又軟又綿,說的話也非常有禮貌。和車上一衆人打完招呼後,明顯是不想聊天的模樣,默默地溜去了副駕。
再上來的是兩個人,一個王蘭夕,一個張書賢。這倆都是賀子今樂隊的成員,前者是主唱,後者則是賀子今做夢都想成為的鼓手。他倆顯然也和徐行很熟,輪番叫哥之後,才朝賀子今點頭示意。
都是賀子今的朋友,彼此多多少少也聽過對方的名字和故事。
隻不過陳星野訓練多且密,樂隊練團、演出又大部分是在晚上,賀子今一直想拾掇這幾個朋友一塊兒吃個飯,愣是都沒找到機會。如今碰到一起,他明顯有點兒興奮,徐行簡單介紹完之後,又細碎地說個不停。
一下子誇陳星野打排球厲害得不得了,技術過硬頭腦清晰,就沒見過比他更會組織球路的;一下又贊王蘭夕寫歌、唱歌都極有水平,普普通通的詞愣是能給人唱得痛哭流涕;最後說起張書賢的鼓,又是羨慕又是嫉妒,邊恨自己沒有天賦,又邊捧他是自己聽過最有力量的鼓手。
被賀子今提到的三個人都不如他那般自信爆棚,當着這麼多人面也不好噴賀子今誇大其詞,全程都隻能尬笑應對。
好不容易車停,賀子今往外看了一眼,注意力終于從這幾個好兄弟轉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戴着鴨舌帽、一身黑的高大男人拉開門,扣好安全帶之後,看到車上衆人,硬朗的臉上才釋出幾分笑意。
“川哥!你咋打扮得這麼帥呢!”賀子今直叫喚。
王蘭夕、張書賢兩人上車之後,賀子今就主動和江晨換了位置,三個人擠在最後一排,和陳星野鬧來鬧去。被他叫做川哥的男人一上車,賀子今想也沒想,直接抛下了幾個好兄弟,又折騰着和江晨把位置換了回來,眼巴巴地望着男人:“哥,今天有沒有空教我幾招。”
“行,你先想好要學什麼。”男人好脾氣地回他一句,等他開始思考之後,才沖徐行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徐行示意他往後看,先一步向陳星野介紹起他來。
男人名叫陸遇川,是名退伍軍人,現在負責酒吧所有保安問題,一般有人喝多了打架、或者是鹹豬手騷擾其他客人,都由他帶人出面解決。據賀子今補充,他退伍之前一直是隊上的尖兵,出手每一招每一式,看着平平無奇,殺傷力都不得了。
陸遇川上車之後,司機便立馬上了高速,加足馬力往延慶狂奔。除了坐在副駕有一搭沒一搭和司機聊天的謝倩雲,後面的七個人幾乎都是三兩聚在一起聊天。考慮到陳星野是第一次見到這圈人,徐行聽陸遇川和江晨聊天的同時,還不忘分心在陳星野身上,萬一賀子今忙着和樂隊成員聊天而忘了他,自己就找個話題和他聊聊,不至于讓他覺得被冷落。
賀子今雖然沒有刻意往陳星野的身上找話題,但好在他們幾個年紀相仿,關注的東西也還算類似,說着說着總能說到一起去。
徐行暗暗松了口氣,照顧小輩是他該做的,但如果對象是陳星野,他總會有點壓力,怕對方誤會這是自己接受他心意的前兆。
而他沒注意到的是,就在他以為萬事大吉,放松下來,投入到江晨和陸遇川的話題中去時,陳星野借着從包裡拿充電寶的機會,微微偏過頭,若有所思地朝徐行的方向看了一眼。
下高速之後又開了半小時國道,駛過一座橋沒多久,就到了徐行訂好的民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