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野予以了肯定:“這個和下毒,都有可能是緻死的原因。”
他邊順着往下檢查屍體的背部,邊說:“待會兒可以詐詐他們,先把給她留下脖子上淤青的人給找出來。”
徐行當然沒有意見。
他繼續翻找女人的雙手雙腳,可惜到底不是真人,模型做得再精良,也沒辦法造出指甲裡的皮屑等細節。剩下可以稱得上發現的,就是徐行突然在床上發現了一個巴掌大的山羊模型,有可能是原本就放在女人身上的,光線太暗沒有發現,翻身時才掉落到了床上。
“山羊?”徐行若有所思地邊寫邊說,“這個和女人的死會有關系嗎?”
陳星野接過模型,反反複複看了幾遍,确認上面沒有任何血漬之後,才說:“有可能是兇手遺落的,也有可能是女人自己的喜好,不好說,先收着吧。”
檢查完屍體,兩人又在房間裡轉了一圈。
被稱之為閣樓的房間不大,除開中間放着人體模型的大床,隻剩下靠牆的一個衣櫃。衣櫃裡倒是挂了幾件衣服,看着不錯,可徐行上手摸了一下,卻發現并不是什麼制作精良的布料。除開床和衣櫃,房間裡最後一樣還能算作家具的東西,就是地上鋪着的長毛地毯。從使用痕迹來估計,這地毯肯定也在這兒放了不少年頭,即便是如此昏暗的環境,也能看到上面有着十分明顯的紅酒漬。
“把她關在這種地方,即便不是瘋子,呆的時間久了,也成瘋子了。”不知是不是受到勞拉記憶的影響,徐行發自内心地對簡充滿了同情。他歎了口氣,再一次舉起手電,尖銳地問陳星野:“送飯用的小窗口,你的發明?”
“可能是吧,我不記得了。”
陳星野往門口走了兩步,好似要回憶罪行。
而就在徐行以為他這是走個過場時,他竟然在靠門極近的地方蹲了下來:“徐行,你來看這個。”
徐行立馬上前,蹲在他身側,招呼起手電,對準了他手指的地方。
在小窗口邊上,密密麻麻全是用指甲挖出的溝壑,深深淺淺的溝壑反複呈現出一個字母:R。而所有的字母上,都被女人劃了大大小小的叉。
“Reed-裡德,Rochester-羅切斯特……都是R開頭的名字,”徐行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陳星野,“她想說的到底是那兩對夫婦中的某個人,還是……?”
“不管是誰,他們都和簡的死脫不開幹系。”
陳星野站了起來:“走吧,先去看看兩位男士的房間吧。”
為了便于玩家區分,店家按性别把房間劃分在了同一側。裡德先生和羅切斯特男爵的房間正好相鄰,陳星野和徐行離開案發現場後,就近先去了羅切斯特的房間。
和閣樓裡的簡陋破敗截然不同,陳星野和徐行一踏進房内,濃厚的奢靡之風便毫不遮掩地暴露于眼中。三層被子的大床、打磨得光可鑒人的衣櫃、一塵不染的桌子沙發以及大大小小精美的擺件,這位男爵看起來倒從來不曾虧待過自己。
隻是苦了徐行和陳星野,兩人一頓翻箱倒櫃,也隻找出幾個線索。
而就在他們握緊手裡這幾個來之不易的線索,準備前往裡德先生的房間時,DM的聲音透過走廊上的喇叭傳來:“第一輪搜證時間到,請各位玩家整理好發現的證據,前往大廳集合。”
無奈,兩人隻得停下腳步,先行回到餐桌邊上。
結束完第一輪搜證,大家表情總歸有了些不同的色彩。
楊雪晴和王莎親親熱熱地挨在一起,一邊抨擊對面賀子今和高凱不是人,一邊招呼徐行快點來聽這些男人的罪行。剛剛還因為裙擺太長,差點被絆倒在樓梯上的徐行略顯尴尬地回了一個笑容。
陳星野比他先一步落座,看他别扭着坐到楊雪晴身邊的不适模樣,實在忍不住,低下頭笑了一會兒。好在徐行沒注意這點,他目光在DM和自己的筆記上遊移,看樣子是在為等會兒的發言做準備。
而DM宣布進入公聊環節後,偏偏就像巧合一般,點到了離他左手最近的徐行:“那就請我們的勞拉小姐先來公布他發現的線索吧。”
陳星野垂眼想了兩秒,卻并未多說什麼。
徐行是個很遵守遊戲規則的人,既然DM說過必須要公布全部線索,他也就照着自己做的記錄,把屍體上的發現一條一條陳列了出來。包括有可能的導緻女人死亡的原因和門背後的R字迹。至于在羅切斯特房間裡發現的賬本、商業往來記錄和參加舞會的名單,他和陳星野都尚未對此定性,隻是可以确定的是,羅切斯特和裡德成為密切夥伴的時間,正和愛德華印象中,女人發瘋的時間一緻。
“所以,簡和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徐行看向裡德和羅切斯特:“還是說,是你們害她變成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