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和你交易。”徐行說。

“但光是簡可能會化身成誰，這樣不夠确切的消息還不夠。我還要知道你的身份，你為什麼可以複活簡，你在這個故事裡，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提出這樣的要求，徐行其實自己也沒把握能夠收到什麼樣的答案，不過以他多年談判的經驗，如果單單隻把自己想要的東西說出來，最後得到的就一定會比想象中的少，隻有先獅子大開口說得多些，才有可能得到和自己想象中差不多的東西。

自己剛才話裡的附加條件，愛德華的身份、他如何複活簡、他對故事的推動作用，隻要能夠明确其中任意一個，徐行都覺得不虧。

畢竟他隻是口頭同意了交易，到時候反悔也不遲。

他沒想到的是，自己話音剛落，陳星野就非常爽快地應了下來：“可以。”

“你想從哪兒聽起呢？現在的裡德先生，還是曾經的梅森家族呢？”

和簡一樣，愛德華并非是中途加入城堡的外來者，他是上任管家的孩子，自小跟着父親打理城堡内的瑣事，待他父親死後，便順理成章地接過了管家一職。那時他二十不到，梅森先生最開始對他還并不怎麼放心。但随着時間推移，不到兩年時間，他便展示出了高于父親的能力。到簡十五歲時，他已然成了梅森先生的心腹，‘為女兒挑選丈夫’這樣極為關鍵的事情，也一并交由他進行初步篩選。

陳星野語氣略顯不忿：“我明明早就删掉了那個草包的名字，确保絕對不會有人通知他在那一天來到城堡。”可事實卻是，簡對不該出現的人一見鐘情，視所有阻礙和反對為無物，堅決地嫁給了現在的裡德先生。

“你的意思是，你喜歡簡？”徐行有些驚訝，“可你如果喜歡她的話，怎麼會眼睜睜地看着裡德和羅切斯特對她做出那樣的事情，卻沒有任何舉動呢？”

“你想要我怎麼做呢？”

“帶她離開這裡？還是趁人不備把那兩個男人都殺了？”

陳星野冷笑一聲：“我隻是個管家，除了管理城堡和莊園，我沒有任何一技之長。我當年阻止不了她要嫁給誰，我現在也沒有辦法把她從任何人手裡給救出來。”

“但你至少可以對她好一點……”

陳星野生硬地截斷徐行的問題：“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呢？”

“她的吃穿用度，已經是我在裡德先生劃定的範圍内，能給她最好的了。”

看着陳星野一臉正色的模樣，徐行設身處地地想了一會兒，确實也很難反駁。

“那你為什麼可以複活簡？”

“因為一個夢。”

夢？

徐行皺了皺眉，實在覺得有點匪夷所思。

陳星野回憶道：“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人問我，希不希望複活簡。我說當然希望，他聽了我的回答之後，讓我醒了之後去閣樓，就可以看到複活的簡。之後他還告訴了我兩個名字，說簡肯定會先去找他們兩個，讓我注意他們。”

“可就在我以為這就是全部的時候，那個人突然發出了一聲怪笑。他說，他已經幫我完成了我的心願，現在反過來，我也需要幫他做點事兒了。”

徐行：“夜莺之心？”

“對，”陳星野點頭，“他要我找到你，從你身上拿到夜莺之心。”

原來下一個目标是這個意思。

徐行想了想，反問：“那要是拿不到呢，你會怎麼樣？”

陳星野歎了口氣：“如果明天之前找不到夜莺之心，他就要一命抵一命，用我的命去換簡的複活。”

徐行：“那你剛才說，夜莺之心是行走在黑暗中所必須的，這個也是那個人和你說的嗎？”

“對，”陳星野肯定道，“他原話是，他要靠夜莺之心，從黑暗跻身于光明。”

黑暗、光明。

這兩個完全對立的詞猛然出現，徐行腦海裡飛快地掠過了一些東西。

可陳星野并沒給他抓住那縷思緒的時間，他輕飄飄地扔下了一個重磅炸彈：“我醒來之後，馬上去了閣樓。見到你之前，一路上我都在回憶那個男人，直到看到你戴着面罩的打扮，我才終于想起來，那個男人和你的裝束有異曲同工的地方。”

“他帶着一個小醜面具。”

徐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D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