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老師吹了聲口哨,“四班赢得了比賽。”
祁憑額上布滿了汗,其他人随手撩起衣擺擦幹,他下了場,抽了幾張紙仔仔細細擦幹額頭。
這場比賽赢了,下一場就要等其他班級角逐出赢家再開始。
看完比賽,李巧樂拉着南葵就要走,她打算出校門買杯奶茶,現在應該已經開店了,沒有甜甜的奶茶她的嘴巴還真有點寂寞。
祁憑剛把自己捯饬的清爽一些,擡頭一看,原來的位置已經沒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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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運動會,保安大叔對人員的進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況且女孩們說了隻是去買杯奶茶而已,為了以防萬一,登記了名字後就放她們出去了。
也是趕巧,學校附近的奶茶店在她們出來的那個點剛好開門。
南葵抱着一杯鮮芋奶茶出了店門口,李巧樂剛拿到手,就忍不住吸溜了一口。
反正都出了學校,也不急着回去,南葵慢吞吞的跟着李巧樂的步調移動。
“今年學校都沒有節目表演,”李巧樂嚼了口芋圓,“我聽别人說去年的老好玩了,到我們這一屆全變成運動了。”
“看比賽其實有點無聊。”
李巧樂是看過她在班裡寫的日記本的,不禁促狹問:“那剛剛的籃球比賽無聊嗎?”
她記得,南葵還覺得打籃球的男生有魅力來着。
祁憑這不buff疊滿了。
雖然不懂她為什麼特意提到籃球,南葵說:“還好,雖然看不懂,但感覺蠻有意思的。”
“隻有這點感受?”
南葵不明所以的點頭。
啧。
李巧樂摸了摸下巴,開始懷疑自己得出的認知。
她這是喜歡祁憑,還是不喜歡祁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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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歲剛上完廁所出來,就看到楊千柔和藍芸芸站在一起。
遠遠就看見藍芸芸愛不釋手的看着什麼東西,她走近了幾步,好奇問:“你看什麼呢?”
“當當當當,”藍芸芸給她看拍立得,語氣雀躍,“怎麼樣,這張是不是拍的很好看。”
陳歲先看到了藍芸芸,她剛要誇贊,就看到和她臉頰相貼的南葵,表情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她撇了下嘴,“還行吧,千柔給你們拍的?”
“對。”
陳歲更不爽了,她憋了一會,熟悉的人看到她這表情,準能猜到她心裡氣悶。
不過藍芸芸正在欣賞自己拍出來的好幾張拍立得,根本沒在意她。
忍了一會,陳歲忍不住說:“芸芸,你不覺得這個女的很白蓮嗎?”
“?”藍芸芸訝異的啊了聲,“你說南葵?不會吧,我沒聽說她有什麼瓜啊。”
陳歲皺着臉,眉眼忍不住浮現起生理性的厭煩,“她就是很白蓮啊,天天纏着他們班的祁憑,人家不愛搭理她,還貼上去,跟個漢子婊似的。”
到底是年紀小,聽不出裡面暗含的彎彎繞繞。楊千柔也沒和藍芸芸說過她喜歡祁憑,藍芸芸就單純的以為兩人磁場不合,看不順眼。
“同桌也不能不說話吧,”藍芸芸有些不高興:“我跟她是朋友,要是再這麼說,我得生氣了。”
氣氛變得有些僵硬。
剛才一直沒說話的楊千柔出來打圓場,“好啦好啦,多大點事,别傷了和氣。”
ˉ
另一邊,體育老師和他們說,礙于時間安排,晉級賽下午才會開始。
所以上午剩餘的時間裡,祁憑成了閑閑無事的同學。
他把球衣換了下來。
路上遇到陳壯。
他問:“南葵在哪?”
陳壯:“好像和李巧樂去買奶茶了。”
祁憑點了下頭,随後又開始漫無目的在校園裡飄蕩。
操場太熱鬧了,他不想過去。這裡太冷清了,又讓人有些寂寞。
祁憑心裡罵了自己一句矯情。
“同學,同學。”有人用鬼鬼祟祟的氣音叫他。
祁憑:“?”
他緩緩扭頭,看到一個男生偷偷摸摸藏在牆角,沖他伸着手。
祁憑盯了幾秒。
不認識。
見他看了一眼就轉身,男生連忙抛下攤子追了出來,笑話,好不容易在這一塊逮到隐藏顧客,他才不會這麼容易放棄。
天知道他為了躲避主任把攤支在這裡,卻發現這裡沒人路過的絕望。
本來想靠着運動會賺點小外快,等會沒賺到反倒先賠進去了。
他攔住他,上下打量了一圈,臉上堆砌着套近乎的微笑,拿出做生意的熱絡,“學弟,手鍊看幾眼呗。”
驟然被人擋了去路,祁憑有些沒耐心,面上無波無瀾,“不看。”
“别啊。”男生堆手,“我這什麼款的手鍊都有,完全老少通吃,上到八十歲老仙女,下到十八歲妙齡少女,沒有人能抵抗它的魅力,當然,如果哥們你也想戴,我也是沒異議的。”
祁憑頓住腳步。
“……”
這個賣手鍊的連攤子都算不上,就一塊白布簡陋的撲在上面,擺在上面的手鍊倒是有透明的盒子包裝,方便直接看款式。
祁憑低眸。
男生賣力推銷:“很劃算的,這些手鍊還被拿去開過光。”
祁憑沒理他天花亂墜的說辭,拿起一個看了看。
他第一眼就覺得,這條手鍊很适合南葵。
鮮嫩的黃色手鍊通體泛着瑩潤的光澤。
見他拿起來端詳,男生有預感這一單要成,“我可不是坑蒙拐騙啊學弟,這些都是我花大價錢從别人那拿的。”
還挺會做生意。
祁憑輕哂了聲,“這條,我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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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運動會讓人焉巴巴的,兩三點正是容易犯困的時間,南葵打了個哈欠,揉了揉酸脹的眼睛。
李巧樂靠在她肩膀,也有些昏昏欲睡了,怪就怪這陽光太溫暖。
由于下午有她的參賽項目,南葵留神了一耳話筒的聲音。
“請高一年級男子跳遠,女子跳遠的同學做好參賽準備,到沙坑集合。”
南葵瞬間清醒。
李巧樂也聽到廣播的聲音了,她從南葵身上起來,“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南葵起身,肚子冷不防抽痛了一下,很熟悉的感覺。
有種不祥的預感,她算了一下,上個月的生理期二十幾号來的,現在才十幾号,按理來說沒這麼快。
她背對着李巧樂,“幫我看一下褲子。”
都是女生,李巧樂立馬會意,看了一眼,“沒有,你這個月還沒來嗎?”
“沒有。”
南葵心稍稍放回肚子裡,應該是那杯奶茶惹出來的禍。
廣播已經在催了,她快步走到沙坑處,男子跳遠和女子跳遠相鄰,旁邊搭着兩張課桌,裁判老師坐在裡頭記錄下成績。
稍稍一轉頭就能看到隔壁的比賽情況。
還沒輪到南葵,她往隔壁暼了幾眼,視線上移,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眼睛,不知道瞧了她多久。
南葵才看見祁憑,她和後面的女生調轉了位置,“你早上籃球打的蠻厲害的嘛。”
“一般。”說是這麼說,他嘴角似乎翹起了一些,在那張平靜無波的臉上不明顯。
南葵也不在意他略顯敷衍的回答,她已經習以為常祁憑的性格,轉了轉腳踝做熱身活動。
祁憑鴉羽般的睫毛長長垂着,他摸了摸口袋裡的手鍊,最終還是把手抽出來。
祁憑覺得,如果伸出手遞過去,那自己的喜歡,似乎不用說,就已經宣之于口了。
他接受能力良好,在真正确定自己喜歡南葵後,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心裡還有股理所當然的感覺,除了她也沒有人可以讓他喜歡了。
南葵的生日是二月份,到那時候送出去,就比較順理成章了吧,他默默想。
畢竟誰會無緣無故,沒有理由的送人禮物。
又不是情侶,他有些不自在的把目光送向别處,過了一會,還是轉了回來。
南葵已經熱身完了,現在仰着臉看向天空,神情專注。
順着她的視線,祁憑望上去。
天藍藍的,雲白白的,陽光熱熱的。
沒有飛機穿行天空後留下的尾迹雲,讓人感到惬意舒适。
南葵收回目光,就看到祁憑跟着她的動作仰頭,她笑笑說:“是不是很漂亮?”
自然賦予的底色,遼闊,漫無邊際,也看不到盡頭。
世界廣袤無垠,讓人心生留戀。
還沒等祁憑回答,裁判老師就叫了南葵的名字了,南葵應了聲,走向沙坑。
那種渺遠的感覺重新席卷心頭。
她剛剛的眼神讓他捉摸不透,像是距離他很遠。
祁憑莫名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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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葵的跳遠穩定發揮,三次跳遠後,她來不及逗留,就匆匆離開操場
她剛剛感受了下,似乎有濕潤的感覺,南葵也不太确定。
南葵心道不應該吧,但還是找李巧樂借了她備用的衛生巾,跑去廁所。
等關上門一看,那股不想的預感成了真,内褲沾上了一些,不過幸好沒搞到校褲。
南葵快速換好衛生巾,整理了下褲子,手剛要扣下門鎖。
外面幾道悠悠然的腳步聲“踢踏踢踏”闖了進來,緊接而來是熟稔的聲線。
“黃嘉,你帶氣墊了嗎?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