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明琳的憔悴不堪不同,錢昊看着倒是神采奕奕,光彩照人,看着有幾分事業有成帶來的穩重。
他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下。
明琳擡了擡沉沉的眼皮,極力想要掩飾眼裡的情緒,可還是不小心洩露出幾分。
她冷聲,“南葵怎麼樣了。”
錢昊神色帶着些被冤枉的無辜,“我都和你說了不是我幹的,總是往我身上潑髒水。”
明琳握緊了杯把手,沒有說話。
錢昊也不在意,他問:“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明琳沉默。
半響,她開口:“我要親眼見到南葵安然無恙的站在面前,我們才能繼續談。”
“不行,”錢昊未加思索的拒絕,“我們先結婚,我帶你回廈青,我才能答應你的要求,否則你别想見到南葵。”
明琳已經做了很多心理準備了,可聽到這個蠻橫無理的要求,還是忍不住愠怒。
可對上他警告的眸子,她又像是沒了脾氣。
她低聲道:“我得回去考慮一下。”
錢昊指骨敲了敲桌子,神色隐有不耐,“如果又讓我等太久了怎麼辦?”
“不會,”她譏諷道,“你不是有很多施壓的方法嗎?”
她繼續道:“在那之前,你要保證南葵安然無如故,給她吃好喝好。”
倒是會刺人了。
錢昊施舍般的說:“可以。”
錢昊走了。
桌上那杯咖啡從剛才到現在,明琳隻喝了一口。
不自覺的摸了摸手臂的一塊角落,那裡有個疤,是玻璃紮進皮肉裡留下的。
心裡有些悲涼,她居然隻能妥協。
虧她這個做小姨的還在南葵面前誇下海口。
眼裡的苦澀蔓延到整張面孔,明琳心裡裝着事,也就沒有注意到,玻璃外,馬路邊,她熟悉的車輛上,男人正久久的注視她。
從剛才到現在,潘毅目睹了全程。
他并不清楚對面的那個男人是誰,明琳從沒和他提到過,但顯而易見,他讓她難過了。
潘毅的心有些微妙的刺痛,又摻雜着一些怒火。
他幾乎瞬間就聯想到,前幾天,她心事重重的模樣。
和這個人有關嗎?
他想等,想等她在今晚對她推心置腹,将所有心裡話都告訴他。
可意料之中,明琳像個悶葫蘆,一句話也沒說。
與此同時,那個男人的資料也放在他面前。
潘毅沉着臉,拇指緊緊的按在紙上“前夫”那兩個字上。
除此之外,他大緻掃了眼,原來還是青鋒集團的繼承人。
雖然不是同一個領域,潘毅也未曾見過錢昊,但他對青鋒集團有所耳聞。
紙上說,明琳和潘毅于五年前結了婚,在一年前又毫無征兆的離了婚。
上面還說到,前少夫人很少出現在大衆視野裡,也甚少參加交際,錢昊像是把她藏起來了一樣。
第一反應是嫉妒,但很快潘毅就陷入沉思,敏銳的捕捉到一絲異樣。
明琳不僅沒有抛頭露面,甚至一張照片也沒洩露出來,這很不符合常理,一般來講,不可能這麼深居簡出。
他吩咐手底下的人繼續深挖。
在兩日後,一份充分而又細無巨細的報告擺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潘毅手指止不住的發顫,有一瞬間因為憤怒而表情完全失态。
……
明琳抱着着一隻娃娃,那是明悅在她高中時因為她失眠給她縫的,這些年在她手裡,這隻布娃娃保存完好,隻是難免會出現需要補丁的地方。
門忽然被敲響,聲音很快就停止了。
明琳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透過貓眼往外面看。
看到來人是潘毅後,她幾不可查的松了口氣,給他開門。
明琳撐出一抹笑,有些奇怪他的不請自來,問:“今天晚上怎麼過來了。”
潘毅攜着一身風塵仆仆,他目光藏着千言萬語,沉默着的坐到沙發上。
良久,他說:“明琳,我會幫你。”
雖然不清楚,錢昊找她究竟是意欲為何,但是潘毅知道他總歸是居心詭測的。
他話裡的意思不言而喻。
明琳怔了很久,眸裡燃起了微弱的希望,被她垂落的睫毛遮住,她艱澀問:“你可以嗎?”
明琳對他工作的了解僅僅停留在潘毅是個小老闆,如果對上錢昊,他隻有認輸的份。
“可以,”雖然還難以和青鋒分庭抗禮,但潘毅也是塊不好啃的骨頭,他故作輕松的看向她,“不信我?”
明琳定定的看着他,緩緩道:“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