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箐被擄時半點掙紮也沒,主要實力不濟,傷沒好透,那一行五六七八個魁梧大漢過來,半條巷子都被占滿,她雖有靈力,卻也沒系統學過,一點武術基礎都沒有,對上這麼些個漢子,她很有自知之明,直接抱頭蹲下,然後就被一麻袋罩住,扛上了肩。
眼珠說殿下莫怕,他這就去第九樓求援。火急火燎從她懷中跳下,從縫隙鑽了出去,他那模樣太過駭人,獨獨一隻眼珠,且還會說話,也不知會不會還沒走到第九樓,就被當成怪物一棒子打死,蕭箐這樣想着越發的憂愁。
也不知過去多久,蕭箐被巅得五髒六腑位移,總算停了下來。麻袋口一開,她被倒在地闆上,這地闆很涼,大理石材質,應當是比較富碩的人家。
“禀老爺,小的們慚愧,未能将少爺帶回。”綁匪中一人道。
“既未帶回,此人又是何人?”
“奴見少爺與這位言談相歡,且都是一樣妝容,想來與少爺關系匪淺,或許可通過此人将少爺引出來。”
這人腦子秀逗了吧,若吳禹真在乎她,會将她丢下?還特麼不是一次,是丢下兩次!蕭箐心裡将吳禹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如此,你先将人關到柴房。今日府上忙亂,待滿月宴後,再做計較。”
“是。”
蕭箐被捆成蠶蛹一樣拽了下去,拽的途中,一小婢上前道:“老爺,外院的賓客都到齊了,夫人讓奴婢喚您出去。”
“我曉得了,你去告訴夫人,我換了衣服就去作陪。”
女婢得了信随即告退,走時還看了蕭箐一眼。
那一眼看得蕭箐頭皮發涼,好似淬了毒。
不對啊,她根本就不認識這一家子,這莫名其妙啊。
蕭箐被封了嘴關在柴房,看押之人見她瘦瘦小小沒幾兩肉,也沒放在心上。插上門,與一旁的兄弟喝酒玩起了骰子,你大我小的吆喝起來。
離柴房對面的外院,人聲鼎沸,很是熱鬧。
蕭箐将情況大緻梳理了一遍,想來便是,吳禹與他爹不知怎麼有了口角,吳禹不願回家,吳禹爹派人抓兒子回去,兒子不從,與護衛打起來受了傷,然後裝作與她哥倆好,讓抓他的人認為她與他關系匪淺,然後吳禹趁機逃走,把她留下來當人質。當然,她這個人質他是不可能來贖的。
隻是其中還透着蹊跷,比如為何爹的手下會對吳禹痛下殺手,造成吳禹重傷,再比如方才那個婢女為何如淬了毒藥一樣的眼神看她。再有,吳禹到底是青羊山的首座弟子,還是這富麗堂皇宅院的少主子,若他是這宅院的少主子,又為何入了城,還扮作乞丐到處乞讨不回家呢?
不過這些都與蕭箐無關,待夜深人靜時她能逃出去便好。
這宅院熱熱鬧鬧了一天,親朋好友無比歡慶宅院主人喜得麟兒,待華燈初上,總算恢複了甯靜。
天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一聲恐懼的尖叫響徹整個宅院。
起因是夫人想兒子了,讓婢女去奶娘那将小少爺抱過來,婢女遵照夫人之意跑去抱小少爺,卻發現小少爺屋内的奶娘血淋淋倒在地上,且小少爺的嘴滿是鮮血,還笑呵呵的,好似那吃人的妖怪。婢女第一次見這種血腥場景,當場吓得尖叫起來。
這尖叫聲引得老爺夫人都去了,夫人看到自己兒子那般模樣,踉跄退後幾步,面容失色,口中喊着:“一定是她,是她回來了,她回來了!”
老爺将夫人摟在懷中,“夫人莫怕,即便真是她回來了,我也有辦法讓她有來無回!”扭頭讓人把蕭箐從柴房提留出來。
可憐蕭箐剛想用靈力掙開繩索,逃命出去,就被拎小雞崽子一樣拎到了那老爺跟前。
來者都是客人,蕭箐很有作為客人的自覺,“員外好啊,恭喜員外喜得麟兒!”
是的,她從宅院滿月宴宴請,以及先前送她倆窩窩頭的大娘那猜出,這老爺怕就是城東的王員外,那個辦水流宴,引得全城乞丐到場的那家。
至于王員外姓王,吳禹姓吳,估計,可能,也許,大概……好吧,她不知道。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她被帶到王員外跟前,直覺告訴她,若她有一絲一毫說得不對,可能就得死。
蕭箐不想死,她很熱忱地與員外打招呼,希冀他看在她這麼識相的份上,将她身上的繩索解開。是的,不是放她走,是解開繩索,她一點都不貪心。
那老爺喝了口茶說:“明人不做暗事,你将我兒找來,我将你放了如何?”
蕭箐很想同意,但她實在不知吳禹在哪,也不知去何處找他,畢竟他們不熟,便笑說:“員外明鑒,在下與令郎無任何關系,您隻要派人去查,就知道在下說得是實話。”
那老爺沉下臉色,“你還是莫說謊的好,若被我查出,少不得得受點皮肉之苦。”
“在下說得真真的,不怕您查。”蕭箐為自己據理力争,本還要說上幾句,一股極寒之氣從身後傳了過來。
蕭箐不由得轉頭,便看到一個渾身濕透的女人走了進來,其眼窩深陷,膚白色青,披頭散發,渾身上下被黃泥覆蓋,一股死氣,看得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