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且慢,上蒼有好生之德,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這伏魔降鬼陣一啟動,在場之人,恐怕都難逃一死。”廖先生出聲,“再者,霄雲将軍并非窮兇極惡之人,罪不緻死,您不能令他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廖先生無須替在下求情,這和尚假模假樣,心中已有計較,定然不會因您三言兩語就停下手。本将無愧于心,豈是這假和尚說罪大惡極就罪大惡極的。”他将頭轉向吳禹,“這位小兄弟,若想你師弟有命在,那紅葉落花還請拿好了,否則,無需慧覺大師的伏魔降鬼陣開啟,本将當即就可送兄弟的師弟歸西。”
“柳舒鑫,要戰便戰,本将還是那句話,想要紅葉落花,讓柳茜親來。”霄雲将軍銀槍橫陳、槍氣決絕。
慧覺大師偷與柳舒鑫交流,“此子雖已成鬼,卻鬼氣不滅,比之當人時實力更盛,柳少城主與廖先生還是先走一步,待老衲啟動陣法,包教他魂飛魄散。”
“那另外那拿紅葉落花的小子呢?”柳舒鑫不太放心,“可不能被其提前将藥毀了去。”
“少城主放心,老衲定将紅葉落花完好無損奉上。”
“那便有勞大師了。”柳舒鑫朝慧覺行了一禮,對廖先生道:“先生高義,但人鬼殊途,霄雲将軍已不是當初的霄雲将軍了,廖先生還是與柳某先行一步。”
說着也不管廖先生同不同意,直接将人拽了出去。院落内就隻剩下慧覺大師,那鬼,吳禹,以及變成小蛇的蕭箐。
天地突然變色,邪風将起,黑雲遮蔽。
慧覺大師拄着錫杖,左手在胸,嘴中念念有詞,無數梵音唱響。
和尚身後陡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招魂幡。
蕭箐凝目望去,魂幡在邪風的吹動下肆意昂揚,無數惡鬼張牙舞爪,好似要從那魂幡内沖出來,惡氣滿滿、邪魅逼人,這絕不是得道高僧會用的法器。
狐妖驚道:“懾魂幡!”
“什麼懾魂幡?”
蕭箐就覺頭有些暈,視線重影疊疊,原本掙紮的蛇身也不動了,直直成了一個“1”。
攝魂幡是邪修以魂魄為飼、魔龍為骨、魔血為筋煉制成的法器,奪人肉身,攝人心魂,被攝魂幡捉住之人,永生永世禁锢在魂幡之中,沒有來世與往生,是最為邪惡的法器之一。
此物以施法者靈氣支撐,按說不會在九州聖地之外出現,九州聖地肯定有大變故,不然,那些修真仙門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邪修出現在此間地界。
狐妖這樣想着,心中愈發焦急。
“丫頭,你别睡啊,清醒清醒。”狐妖喊着蕭箐,“你不要盯着魂幡看,氣沉丹田、抱元守一,莫要被外界幹擾。”
蕭箐就覺腦袋嗡嗡嗡的,她努力将視線轉到其他地方。
然後尾巴的勁氣一空,吳禹松開了拽着她尾巴的手。
嗵!
她掉在了地上。
看到吳禹捂着眼睛,身體搖搖晃晃,似倒未倒,整個人突然變作了兩個,一個實體,一個虛影,那虛影好像要脫離吳禹往魂幡而去。
蕭箐知道,那虛影是吳禹的魂魄,若魂魄進入慧覺大師的魂幡,吳禹定然必死無疑。奈何混天陣鑰匙靈力的後遺症還在,她喊吳禹,讓他穩定心神,卻隻是微弱的“嘶嘶”聲,真個是急死蛇了!
“妖僧,爾敢!”
那頭的霄雲将軍一槍揮去,無數槍氣襲向慧覺,慧覺微微一笑,念詞并不停歇,在槍氣快要到時,錫杖輕輕觸地,周身出現一個紅色的血氣罩,那槍氣一觸碰便被氣罩完全吞沒。
霄雲将軍踏雲而起,與那妖僧打了起來。
一槍一杖,一白一紅。
一會天上,一會地下,打得是昏天暗地。
各種氣勁群魔亂舞,柳舒鑫的院落很快廢墟一片。
蕭箐小小的一條蛇,很快被埋在了廢墟裡,鼻腔口腔全是泥土的味道,酸爽極了。
“咦,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蕭箐問狐妖。
被埋在泥裡後,她受懾魂幡的影響低了許多,可以正常思考了。
狐妖閉目養神,“哪來的聲音,乖乖在土裡待着,人神仙打架,小心殃及池魚。”
“不是啊,你仔細聽聽,好像是誰在哭。”
蕭箐豎起耳朵,不遠處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是一個年輕女人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