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于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蕭箐睜開了眼,看到孟柯神君一臉關切地望向自己。
此時她們好像待在一個山洞之中,靠着洞壁,她嘴唇幹裂,身體困乏,虛弱極了。
孟柯神君道:“你失血過多,能撿回一條命已是命大。”
蕭箐點了點頭,想起吳禹不顧她生死,将她扔向古樸圖騰,妄圖吸幹她渾身血液之事,就覺得渾身冰涼。
孟柯神君好似感知到她的不安,說你莫怕,他如今不能傷你了。
蕭箐曉得是孟柯神君救了她,忙向她表示感謝。
孟柯神君讓她不要見外,好好休息。
她失血過多,渾身困頓,昏昏沉沉的,連着兩日都是醒來一會就又睡去。
而孟柯神君并非一直在她身邊,每日申時都會出去一趟,到戌時而歸。回來的時候,看起來疲憊極了,但每次蕭箐看過去的時候,她又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蕭箐很默契地沒有向她提及吳禹,也就是有關瞿沐的一切。
她已經從種種痕迹中發現,瞿沐便是那個在冷宮宮殿屋頂揭瓦的傻子鬼。
她随手掘開的地面,打開禁制,使得他的魂魄重現人間。
連累她被黑白無常抓至地府,使得師父他老人家魂喪忘川。
怪不得當初在奈何橋上,孟柯神君要她告知瞿沐的蹤迹,範謝二位鬼差抓他,他是為地府忌憚的魔啊。孟柯神君說他魂魄不全,恐為禍人間。他禍沒禍害人間她不知道,但他想要她死,将她當作祭品一樣,以她的血肉複活其他人。
她不是聖人,沒有為了陌生人犧牲自我的愛好,她怕死,她想活着。
而孟柯神君作為封印瞿沐的人,必然不會眼睜睜看着瞿沐将她害死。
蕭箐不知身在何地,也不知孟柯神君出去的那幾個時辰幹了什麼。
她身上的傷一點點的好轉。
就這般過了約摸一個多月的時間,這一日申時,孟柯神君與往日一樣出去,但直至戌時也未見回來。蕭箐開始沒覺得什麼,以為孟柯神君遇到了什麼事。但直到第二天,整整一夜,孟柯神君半個身影都未見着。
而這些時日以來,孟柯神君并未向她提及任何離開的傾向。
蕭箐覺得,她一定是遇到棘手之事了。
或許是範謝二位鬼差,領着鬼卒殺來了。畢竟她因着上次之事,被地府通緝。
但蕭箐并未感覺到任何天地異象。
也就是說,地府的人沒有追蹤而來。
她說服自己,又在山洞内等了三日,依然沒有孟柯神君的任何消息。
蕭箐等不下去了,沒了孟柯神君的護持,她待在此處就算不被猛獸襲擊,也會活活餓死渴死的。
她拖着孱弱的身體走出了山洞,也許是待在黑暗中太久的緣故,剛一出來,陽光從綠蔭照射下來,格外的刺目,她閉上眼,用手擋住強烈的日光,過了好半響,才漸漸适應,透過指縫看到她置身在一個山林之中。
周圍一片寂靜,偶爾幾隻鳥從天空掠過,發出悅耳的鳴叫。
她嘗試運轉靈力,丹田處突然發出尖銳的疼,痛得她差點落下淚來。
但明顯可以感覺到,她可以使用靈力了。
她應當從葬花谷中出來了。
隻是沒有參照,她也不知處在一個什麼位置,隻看着太陽,一路朝北。
隻要走出這片山林,尋到城郭村鎮,應該就曉得她的位置了。
蕭箐随意折了一根枯枝當拐杖,她氣虛體疲,走不了多久就氣喘籲籲,隻能走一走,靠在樹上休息一會,再繼續走。就這樣走走停停,餓了摘樹上的野果,渴了喝樹葉上的露珠,走了一個半月,蕭箐還未觸到山林的邊緣。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裡的靈氣比之大啟國的靈氣充足的多,蕭箐由開始的一運氣丹田就疼的厲害,到如今已經可以彙至奇經八脈,徹底走上一圈。也因着靈氣的修複,她的身體漸漸好轉起來,已經可以丢掉拐棍,一口氣走上小半天。
說來也怪,這樣茂密的原始森林,必然伴随很多野獸兇禽的出沒,但這一個半月來,蕭箐除了天上看過的那幾隻鳥外,連半隻兔子都未見着。
不過也因着這樣,一路行來都未遇到任何危險,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但蕭箐心中一直牽挂着孟柯神君,她在山洞留了口信,說了她一路往北,若孟柯神君回去了,定然能根據路線尋到她,但這麼久都沒見神君尋來,可見她遇到的事何等的棘手。
蕭箐隐隐覺得,與瞿沐有關。
但她潛意識将這個想法忽略了過去。
甚至于在山洞的一個月,她連向孟柯神君詢問狐妖前輩的下落都不敢,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且這山林也寂靜的有些可怕,幾乎沒有活物。
蕭箐不敢停下,繼續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