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箐記得,是她提議比武招親後的第二天,那宋若谷就将掌門令牌以及很大一摞書扔個了她,那臉上松快的表情她至今都記憶猶新。
林行見此,就要跪下行禮。
蕭箐忙将其攔住,“這些虛禮就免了吧,你快帶我去禁地瞧瞧。”
“好。”
兩人禦劍而起,朝清風崖對面的山谷飛去。
約莫一炷香,便到了禁地外圍。
禁地外圍是無妄山老祖宗布下的仙陣,比天青殿上的護派大陣還要精密詭谲,常年風雪掩蓋,鳥獸絕迹。
兩人以令牌穿過法陣,因着禁制,隻能步行前往。
走了不知道多久,前方突然迷霧幽深,一方深淵峭壁出現在眼前,懸崖邊挂了一根絲線,通向未知的前方。
林行道:“這裡是一線天,是通往禁地地心的唯一通道。且因着陣法壓制,隻能徒步過去,不可動用任何法術。”
蕭箐望着那看不到頭的絲線,隐隐覺得熟悉,好似曾經來過一般。
“為何我會覺得熟悉呢?”她不由得說出聲。
林行笑道:“師姐自是覺得熟稔,當年你可沒少被掌門關禁閉。”
林行想起那時候的蕭箐,就覺得恍如隔世,那時候的師姐是天之驕子,冷傲孤僻,但友愛同門,總會替在外被人欺負的同門讨公道,那些欺負人的宗門師長就會跑來惡人告狀,掌門無法,為平息他人怒火,隻能将蕭箐關到禁地做做樣子。實則,蕭箐在禁地修煉如魚得水,每次出禁地修為都會更上一層。
兩人冒着風雪踏上絲線,往對面挪去。
冷風呼嘯而起,蕭箐望着腳下的萬丈深淵,那裡隐約傳來猛獸的叫聲,又似乎不隻是叫聲,好像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
“蕭——箐——”
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響亮。
蕭箐不由得停下腳步,“林行,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林行疑惑:“什麼聲音?”
“你聽不到嗎?”蕭箐覺得蹊跷。
“這裡萬丈深淵,想來是風發出的聲音吧。”林行解釋道。
或許吧,這會聲音又沒了。
“可能是我聽錯了,繼續走吧。”蕭箐這般說着繼續往前走。
可還未走上幾步,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蕭——箐——”
這次的聲音是直直從深淵之下傳來的,一字一句,特别清晰。
蕭箐的胸口,也就是裝載琉璃骨的地方突然一痛,随即腳下一滑,整個人掉了下去。
“師姐!”
林行一聲驚叫,根本來不及抓,蕭箐整個人就消失在深淵之下的迷霧中。
林行整個人都呆住了,明明不過是最普通的一線橋,哪怕是最普通的無妄山築基弟子,也不會掉下去。
蕭箐已然金丹,且還傳承了凝析師叔祖的所有修為,再者,這橋她走了不下十幾次,怎麼可能會掉下去?林行怎麼也想不通,他要怎麼向掌門師父他們交代?!
就在林行想一躍而下也同蕭箐一起時,橋對面傳來人聲:“來者何人?”
那聲音渾厚粗狂,康勁有力,可見修為之深。
林行好似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郝師叔?是郝師叔嗎?我是林行!”
那人由遠及近,漸漸顯出輪廓,披肩長發,長眉長須,一身寬大衣袍,露出胸膛,粗狂中帶着灑脫不羁。
“我倒是誰,原來是林師侄啊!”
郝齊笑着将林行從絲線上拽起,縮尺成寸,很快便落穩在一線天另外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