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莫要管我,快去救師姐!”林行焦急地對郝師叔說道。
那郝齊捋了捋長長的胡須,面色平靜,徐徐道:“不急,不急。”
“怎能不着急?師姐她掉下了深淵,那底下還不知是什麼,師叔,求您搭救!”林行哀求道。
“林師侄莫慌,個人自有機遇,蕭師侄必能逢兇化吉,遇難呈祥。”
郝齊說得深奧晦澀,林行好容易聽明白,“師叔的意思是,這是師姐的契機?”
郝齊望着風雪彌漫的山谷,高深莫測道:“不可說,不可說。”而後,轉頭對林行道:“走吧,老夫随你出山,也是該見見那些老家夥們了。”
一線橋。
深淵谷底。
白雪皚皚。
冰雪天地。
呼嘯的寒風肆意吹過,刮起冰晶,愈發的冷冽。
這裡似乎是一個峽谷風口,那風聲鬼哭狼嚎,令人恐懼。
不遠處一個雪丘動了動,片刻,從雪裡伸出一隻手來。
“好冷……”蕭箐喃喃出聲。
她整個人陷在雪裡,好容易将手扒拉出去,抖落臉上的雪,得以呼吸。
她記得自己是被一個聲音影響,失了神智,才從一線橋上摔下來,幸運的是,底下并非亂石林立,而是厚厚的雪,但那麼高摔下去,即便有護體真氣,她也是暈了好一會。
這會她從雪裡出來,擡頭一看,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且頭頂上方似乎被什麼禁制壓制,隻要她一運氣,飛離地面三尺,就有一股無形的力量過來,将她的真氣打散,使得她無法禦劍飛行。
那力量似乎也沒有惡意,隻要她不禦劍飛,就跟不存在一樣。
如此一來,想要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
蕭箐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暗道:看來,隻能另尋他路了。
隻是,不知方才在橋上,那蠱惑人心的聲音究竟是誰發出的?
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引領着她,蕭箐順着風沿着峽谷往前行去。
不知走了多久,身體困頓,手腳冰涼,她似乎隐隐聽到前方有打鬥聲,好像是利刃相撞的聲音。
再往前走了一段,兩個模糊的影子落入她的視線。
兩人你來我往,招招斃命,打的難解難分。
看兩人身姿劍法,出塵飄逸,一招一式,一呼一吸間,仿佛與天地融合,蕭箐看不出兩人的修為,隻覺浩瀚無邊、飄渺虛無,她與他們,仿若雲泥之别。
打鬥聲突然停了,兩人一同看向了她,
其中一人幾步縮寸到她面前,“阿清來了,來得正好,阿清,你快評評理,究竟是我的無量劍法厲害,還是他的長風戟法厲害!”
另外那人長戟豎地,嗤鼻道:“技不如人,找阿清也沒用。”
“你才技不如人呢!”面前之人氣急敗壞,“你我再戰,今日定要你心服口服!”
說着便要揮劍繼續。
遠處忽然傳來鐘聲。
三長兩短,五急促。
兩人面色大變,“這鐘聲是遇到滅門之禍才會敲響。”先前拿戟之人對着拿劍之人道:“阿狸,保護好阿清,我先去看看。”
說着長戟橫地,禦戟而起,朝着鐘聲方向飛去,很快人影就消失在風雪裡。
拿劍之人,面色焦急,人雖在,心已然飛了過去。
蕭箐看着眼前之人稚嫩的面容,陌生中帶着熟悉,但想不起在哪見過。
這究竟是真的,還是無妄禁地中的幻境呢?
他們叫她阿箐,想來是熟悉她的人,隻是,為何她一點都想不起來呢?
阿狸面上全是擔心的表情,時不時地往拿戟之人離去的方向望去。
蕭箐曉得他心系師門,心急如焚,便道:“咱們也去看看。”究竟是幻境還是其他,也要瞧了才知道。
阿狸看了看蕭箐,雖然很想去,但還是搖了搖頭說:“不了,我要保護你,不能去。”
“你不想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麼?”蕭箐問道。
“想。”阿狸苦惱,“可是,方才陸生說了要保護阿清。”
“我與你一同去,你一樣可以保護我。”
阿狸似乎掙紮了一番,終于下了決心,“好,那阿清一定跟好我,别離開我三尺。”
蕭箐連連點頭。
阿狸帶着蕭箐禦劍而起,追着陸生而去。
鐘聲越來越近,血腥氣也越來越濃。
白色的雪中,彌漫上了淡淡的紅色霧氣。
肅殺之氣由然而起。
“閃開!”
一聲斷喝忽然破空而來。
兩人趕忙閃開。
随即一個殘影狠狠砸在地上,砸出一個巨大的雪坑來。